第6章 裴三[第1頁/共4頁]

這麼說來，像是真的了？

當天早晨，裴三和吳舅爺就叮嚀下來，遴選嗣子的事情先放下，本來籌算第二天要見的兩個孩子也都打發還去了。

這動靜傳到前院，立即就在前院引發一陣騷動。滿院子的家仆、族人，弔孝的客人，另有那些幫閒的鄉民，免不了都驚奇群情。一時候，百般心機各自肚腸，就像水池裡投下一塊石頭，安靜不了了。

肩輿一起回到張家大宅，拐進大門二門，在後院的垂花門愣住了。轎伕退下，換了兩個結實的婆子把素轎抬進後院，柳媽媽纔打起轎簾，扶了薑采青下來。

這身孕來的可真是時候，或者說，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呦，那得一會子工夫，怕要比及日落今後。”柳媽媽一邊扶著薑采青往裡走，一邊殷勤地說：“您問這做甚麼？晚間還要做些法事，還要擺轉頭宴，您有甚麼要叮嚀的，固然交代給老奴就好。”

張家的姨娘們，薑采青現在總算都認得了。她算是開了眼界，固然隻是個地主大戶的後院，可姨娘們一個個環肥燕瘦，色彩樣貌都非常出眾。這是在孝期，如果脫掉廣大的孝服，穿紅著綠，梳頭上妝，一個個定然更添三分姿色。薑采青不由得內心感慨，這些花腔的女人，今後就要一潭死水地守寡過日子了？

張家畢竟是大族大戶，出殯這一日，該來的人天然都來了，親朋、世交、本家、家仆等等，滿滿鐺鐺聚在前院正廳靈堂前，一片素白靜穆。裴三白衣素服，站在世人前麵朗聲說道：

姨娘們也都是步行，唯獨薑采青坐了一頂素轎去的，張家的管事還一再交代，讓轎伕務必多加謹慎，周姨娘仍不放心，又特地叫兩個結實的婆子跟在轎旁，堤防哪個不長眼的衝撞了。送葬的人群多又亂，一起上有路祭的，有擠著看熱烈的，這如果出了半點差池，誰能擔待的起？

裴三來張家後，和裴六一起暫住在前院客房，兄弟兩個正在屋裡用晚餐，他抬眼看看門口躬身站著的族長，點點頭說：“曉得了，該出殯出殯。”

“新姨娘有身孕了。”

“但是……三爺，您看這……這冇有孝子，如何出殯呢！”

“三爺，您看，明日一早該出殯了。”

“如果個男丁……”裴三說著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人群，清清楚楚說道：“如果個男丁，這產業天然全都是他的，我本日有言在先，便是一根草，旁人也不能碰一下。”

說完了腳，再說肚子。現在她的肚子可比她的大腳更惹人存眷，薑采青倚靠在軟枕上，身材跟著肩輿微微閒逛，本身摸著肚子擰眉沉吟。按阿誰時郎中說的，再算算又疇昔這些日子，她這肚子也該有兩個月了吧？她固然在當代冇當過媽，可也曉得有身不是那麼簡樸的事情，薑采青現在在張家上高低下的謹慎照看下，吃得香睡得飽――她還就不信了，懷個孕總不能一點感受也冇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