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聖心取捨[第2頁/共4頁]

事情安排結束，韋團兒也已經去而複返，手裡提著一個蜀漆精繪的食盒，行動輕巧的返回此中。

韋團兒近侍飲食，天然也明白神皇這一風俗，固然神皇隻是叮嚀去取荔枝煎，但其他的飲食也都取來少量，調酥雕胡飯，爛煨細鹿尾，魚羊同炙並豉汁調熊白等等，林林總總十餘品類，俱都是細察神皇咀嚼而於廚下常備，隨取食用。

明天早晨因為太悶熱，也冇有宮婢再送衣衫，李潼乾脆袒懷而臥。這會兒醒過來，看到那厚疊在腳邊的袴褶衫袍，他又忍不住拍額感喟。另有昨夜除冠後披垂下來的頭髮，也都被夜汗滲入，亂貼在肩背處。

至於這代價的凹凸，神皇心中自有標準。一如此前被丟棄的那盆株，意味著神皇對天皇的追緬，但當有了珍物可賞的雅趣，這一點追緬一樣也可捨去。神皇骨子裡這沉著與棄取的定奪，讓上官婉兒畏敬如虎，不敢有一絲忤念。

就像是永安王所述那一首《慈烏詩》，莫非真的喚出多少神皇對故太子李賢的回想？誰要這麼想，那就太小覷了神皇。神皇以是叮嚀往崇文館取書，因為這一首詩可予當今賢人以警示！

由此可見這韋團兒能夠深得神皇愛好，也並非純是因為邊幅的題目，平常奉養中一樣能體貼入微。如果換了上官婉兒司掌奉食，固然不至於有甚麼不對，但若說能深合神皇情意則也一定，因為就連她本身本身也不是深嗜口欲，更難推己及人的去審辨旁人丁味癖好上的纖細不同。

這麼想著，他行出房門，便向東方望去。這個期間恰是明堂製作，傳聞建成的明堂弘大非常，離京百裡猶可見。但是他轉頭望去，隻見到高高的宮簷夾牆，不免大感絕望。

昨晚做鬼臉嚇退了那些宮婢，這會兒猜想也不會有人過來主動奉侍，李潼也隻能認命，把亂髮先攏腦後，順手撿起一片不知衫袍哪個部位的衣料，順手裹在身上便起了床。

天心難測，如果神皇真如平常婦流普通執迷於人間俗情的牽絆而難棄難捨，又那裡能走到現在這一步！至於永安王是以而得惠，也僅僅隻是因為他的存亡不在神皇度內。

她們在殿前閒談，俄然內裡神皇又叮嚀韋團兒將殿內盆株撤走丟棄。韋團兒在批示宮婢做完以後，彷彿感覺她在上官婉兒麵前隻措置這些庶瑣事件有些冇麵子，便又轉回身來講道：“薛師白天奉獻翠羽屏帳六合，乏處擺放……”

李潼醒來的時候，仍能聽到渾厚的鐘聲從戶彆傳來，隻是禁中殿台浩繁，使得聲浪傳播也千迴百轉，已經聽不出聲音詳細傳來的方位。

下床走了冇兩步，頭髮又披垂下來，李潼更覺煩躁，然後俄然認識到，剪了頭髮做和尚挺不錯。這期間和尚出息彷彿挺弘遠，比方他那便宜奶奶的麵首薛懷義，當得了工程師，做得了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