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能奏《武媚娘》否[第1頁/共4頁]

以是在唐末五代，燕樂大麴逐步式微，取而代之的便是本來大麴中的一些殘篇舊調，隨播坊間，也為官方所賞識。

李潼倒是想刺激一下，盤算主張稍後學一學記譜協律的技術，把那曲調記錄儲存下來，專編新辭，等他奶奶垮台了每天唱。但這也隻是內心一點惡趣，還是不好講出來。

檀板則是檀木薄片疊合而成，吹奏者揮動起來自有劈啪脆響如驟雨砸落，倒像是後代平常所見的兒童玩具塑料點頭。這也是李潼所見，吹奏體例最為簡樸的一個樂器了，但究竟是否易學難精，他也不是很懂。

至於李守禮，則更是聽得瞪大兩眼、神采潮紅，乃至抬手搓起了眼睛，間或咬牙切齒“惡夫可惱”“娘子勿悲”，但還不忘拍案打拍“嘿、嘿”！

現在看到這些內教坊音聲人的演出，倒讓他認識到與聲樂連絡一定不是一條前程。唐朝文藝發財，創新舊曲乃是文人騷人平常消遣活動，重擬新辭、重編音聲這都屬於創新範圍。

篳篥的音域要更廣一些，竄改更加豐富，多有清透之音。胡笳相對而言則略顯沉濁，渾厚降落，利用在樂曲中有攏音之用，使得音節不至於跳脫混亂，奠定一個稍顯憂悵淒婉的基調。

羯鼓奇特純粹的音色，讓其能夠在一團樂器聲中被清楚感知，掌控節拍，尋宮定調，能夠很有效節製整首樂曲的吹奏，難怪被稱為總領八音。

除此以外，另有方響、檀板之類的樂器搭配。

八卦心機，人皆有之，哪怕到了後代資訊那麼發財，人對於所謂明星緋聞、朱門宮鬥都保持極高的興趣，前人一樣如此。比方現在席上太妃房氏等人，固然最開端略有不喜，但在聽著聽著，竟也被那舞者泣訴家事給吸引疇昔。

跟著琵琶聲響起，其他樂器也都次第插手出去，樂曲頓時變得豐富起來。

部頭米白珠聞言後乾笑起來，嘿嘿兩聲：“殘調還是有的，唱辭卻失，無人創新……”

場中樂調聲再次產生竄改，琵琶聲轉為舒緩，篳篥婉轉和之，餘聲則悉數停頓。黃裙舞伶款款登台，隨其步點起落，另有小鼓相和，那狀況似是踏歌，但舞者姿勢行動又要比踏歌龐大很多。

是了，宋詞中比較著名的詞牌名“水調歌頭”，就是水調大麴的歌頭部分。

李潼見狀已是大樂，心知這小子必定是要不利了。他對唐曲子不好說體味全麵，這《踏搖娘》剛好體味過，這是一曲不折不扣的俗調，大抵是一個嬌妻配陋夫的故事，丈夫醜惡性厲、嗜酒毆妻，老婆泣訴鄰居並有伉儷纏鬥。

似是為了迴應李守禮的叫喚，台上舞者踏搖頓身，已經張口歌辭：“洞房深曠、嬌娘空把羅衫……”

或許是因為這一部音聲人程度所限、難奏天籟之音，當然也是因為他的文藝審美意趣較之真正的前人還是存在著隔閡。但看周遭其彆人，卻都當真聆聽，很有癡醉之感，大抵還是悠長缺失此類文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