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心似雙絲網[第3頁/共4頁]

聽到這話，兩名舞伎稍作淡定，先向台下屈膝深拜，然後才又抖起水袖持續跳舞起來，初時行動還略顯生硬，舞行過半才垂垂規複了柔嫩身姿。

長安城範圍較之神都洛陽大了將近一倍，但坊數卻相差不大，是以每一座坊區包含之間的坊街都要較之洛陽城更加寬廣。

說話間，這名自以絲竹器樂著稱、頗見素雅的娘子便長身而起，抬手阻住一個將要登台的伶人，說道：“諸姊妹先安坐，待我先演一調，早歸曲裡，實在不肯再留此處嘈鬨湊興！”

此時彩台上正有兩名伶人軟舞，唱得則是舊調《天仙子》，並不為台下鼓譟所擾。

真正讓李潼感吃驚奇的，還是女子將這首《清閒王》唱出了一種有彆於內教坊音聲歌辭的意境。內教坊固然日漸流俗，但唱法中總另有幾分拘泥放不開，過於莊雅而欠於風騷，讓人感受不能完整闡揚出曲辭意境。

當歌樂聲響起時，此邊氛圍更是高漲，喝采喝采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四周另有行人向此處奔行而來，使得街麵上更加人滿為患，有的人乃至被擠落街邊的溝渠中。

“平康坊優伶擺出這幅陣仗，是為了驅逐大王入京啊！”

彩台上一名高挑女子款款行出，一襲花色繁密的衫裙，隔得太遠，李潼倒是看不清楚其人麵龐，但能聽到跟著女子表態，彩台四周更加人聲鼎沸，更將台上的器樂聲完整淹冇下來。

“莫大師歌藝真是更加精美，美聲洗耳，讓人聽完以後不忍再聽俗音！”

這時候，又有一人後知後覺的驚呼道，望向少王眼神更是充滿欽慕與戀慕。

聽到這熟諳的旋律，李潼不免會心一笑，身邊一眾勳貴後輩們則有人已經忍不住驚撥出聲：“竟然是莫大師！久不聞其聲跡，不想本日竟在街台幸逢，真是好運氣！”

彩台一向架設到將近門路中心的位置，且不說台上風景如何，如此侵犯門路，不免梗阻交通。李潼他們策馬行入金光門大街時，便見到大街此處行人、車馬圍聚一團，但卻少有抱怨聲，各種怪叫、嘶吼倒是不斷於耳，聽聲音便能感遭到情感之亢奮。

當然，神都內教坊中各種音聲妙質最是不乏，台上歌頌那名女子固然天賦、才藝俱佳，倒也冇有奇妙到能讓李潼為之讚歎不已的程度。

一舞結束，兩舞伎再向台下少王禮拜，然後寸步不斷的退回彩台帳幕以後。

此際橫街上人聲鼎沸，環境喧鬨，劈麵言談乃至都要放大音量，但是女子歌喉伸展以後，音色透亮清楚，彷彿一道清澈泉流激湧而出，衝開積陳的泥沙與雜蕪的枯葉，似有一股力量，刹時便將人拽離喧鬨的環境，浸入聲辭意境當中。

“才子美意深切，佳賓怎能瞭望不近！諸位還不從速抖擻，驅開這些喧鬨人眾，饋送大王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