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4 百年血淚，聚此一嶺[第1頁/共4頁]

“九曲、湟源等境水草豐美，不遜關中，獨一可憾者便是耕不敷年。如果七月之前穀米不能入倉，則隻能溫飽盼暖。卑職此前所困，便在於河源積儲所耗無幾，若再誤今春稼穡，則後事更加艱钜……”

黑齒常之這一感慨，李潼也有認知，但畢竟還是基於紙上談兵的概括，冇有過分深切的感受。當一行人在湟源大營中短作歇息然後到達赤嶺烽堡時，李潼才真正感遭到這句話所包含的意義是多麼沉重。

本來吐穀渾橫在兩國之間，是作為首要的計謀緩衝地存在。

河源火線攻防戰事的慘烈遠超李潼此前認知，他也遠做不到鐵石心腸，能對仇敵凶惡，但卻不忍見自家將士瀕死難救。不過他也不會等閒質疑黑齒常之的決定，隻是掩麵而走，心中的任務感卻變得更加沉重。

在赤嶺山道中蜿蜒前行，路子一處烽堡下沿的山坡時，李潼還看到崎嶇的山路碎石下仍有人體骨骼隨便拋撒，隻是不清楚戰死此處的究竟是吐蕃人還是大唐將士。

河源軍是他篳路藍縷、一手建立起來的，這麼說毫不為過，此地鎮守軍卒是他在承風嶺之戰中逆勢夜襲、捨命反攻才從吐穀渾境中帶回鄯州。

鄯城乃是鄯州的州城，至於河源軍的駐地則位於更西側的湟源，相互之間間隔有六七十多裡。因為門路所經首要都是湟水穀地，以是陣勢平坦開闊，路途行走起來並不崎嶇。

黑齒常之見雍王還待張口，又持續說道：“殿下仁恩體恤，但關內軍資一日不抵湟源，倉舍一日不成輕開！”

接連兩次大敗，李治與大唐帝都城頹勢閃現，乃至於以後不久，突厥便死灰複燃，叛起漠南。前半買賣氣風發、風景無窮，後半身病體衰弱、內憂內亂。如果冇有後繼的持續，李治與隋煬帝的人生過程倒是很有類似。

“所儲尚可支月用，但是要封倉備戰，不知來日戰烈多少，有備無患。”

胡地八月非飛雪，耕收期過於長久，是製約稼穡生長的一大身分。

“國之論者言及大非川、承風嶺之敗，無不扼腕感喟。但卻不知，若赤嶺為賊所據，若再求此敗都已可貴……”

可這統統持續到大非川之戰便戛但是止，吐蕃權勢強大、已經難以停止，海內窮兵黷武、極儘擴大以後的各種弊端也紛繁發作出來。

論欽陵固然號為吐蕃軍神，但在麵對黑齒常之，仍然不敢輕動窺測之念。能夠說，如果冇有黑齒常之與河源軍，那麼在經曆了大非川與承風嶺兩次大敗，二十多萬唐軍飲恨青海之南，那在與吐蕃的比武中，大唐真是顏麵無存。

李潼見狀，正待轉步走疇昔，卻被黑齒常之給製止了：“此境已非萬全，殿劣等閒還是不要現身。”

稍得安身，第二年吐蕃便又向河源建議狠惡打擊，當時黑齒常之在良非川以寡敵眾，大敗蕃軍，斬獲豐厚，如此才穩定住河源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