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4 故事險惡，禍根難躲[第4頁/共6頁]

聽到這裡，李隆基也已經明白承平公首要表達甚麼。他出身固然不乏敏感，但因這份敏感所產生的危急卻並不在於賢人，賢人繁忙於家國大事，近年來勤政親征，他們兄弟在聖民氣中所占分量實在不大。

但就是這一瞥，卻讓承平公主感遭到車內氛圍突然一冷，彷彿被甚麼凶物諦視到。這感受來得快去的也快，恍忽間彷彿隻是一個錯覺。

“請姑母見教良策！”

“我、我……求姑母活我！”

這類感受，就像是熬過大荒之年後，哪怕接下來是比年的歉收，民家也不免熱情於儲備，存糧備荒，不敢懶惰。

“當年承嗣強爭儲位，唯你父母安居深宮、不知危難將至。你父用巧，使你兄弟往雲韶府翻樂製曲，於彼道逢武懿宗，相見爭論，若非賢人得救，幾難脫身，你還記得？”

承平公主又笑吟吟說道，但是她話音剛落，李隆基卻已經揮拳砸在車壁上，怒聲道：“隆基或不成稱皎皎，但胸懷大義有存！若姑母所謂良計是要我折節同汙於武氏賊餘，請恕我風骨難屈，隻能孤負姑母見教的美意！”

那種悲慘與失落，或許不敷以令人痛徹心扉，但也足以讓人竟日幽怨，難再暢懷。

李隆基固然心底衝突向太皇太後求寵，但見承平公主一副奇策在懷的模樣，便也順著話題再作就教。

“我、我怎敢……隆基無時不刻不想敬奉祖母，全麵孝道，但是、但是祖母榮養深宮，飲食儘享精養，起居不失顧問，心胸赤情但身卻難近，滿腔熱念無從表達。我知時流常因舊事曲解與我，就連、就連姑母也不免……但我真的是無從自辯，即便擅作申述，又恐掀揚舊塵……”

承平公主聽到這話，神采又轉為烏青，咬牙恨恨道：“好，兒郎公然是有一副好風骨，不遜你父當年！當年我多少出於大局的規勸，他隻是不聽，終究落得逃出宗廟、身故荒郊的了局！本來在你父子眼中，我隻是一個與人同汙、賤墮門庭的穢物！我兄目我是家門敗類，但我不忍見他骨肉受彆者虐害，既然要皎皎赴死，不如由我脫手送行！”

她頓了頓以後又持續說道：“三郎你或自感孤苦無依，所享的親情不敷厚重，但不該感覺是賢人有欠親眷。天下萬眾俱是子民，顧大失小，也是世情不免。但這當中真正的本源，還是在於你並冇有托出至心來敬愛你的祖母啊！”

“賢人竟遭刺……”

麵前的臨淄王的確有幾分當年賢人的風采，但也隻是流於大要的皮相卻難及真髓，被人稍作摸索便露了怯，若與當年的賢人易地而處，不說今後的各種生長變數，隻怕當時便要遭了武氏諸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