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0 亂社稷者，罪惡滔天[第3頁/共8頁]

縣廨衙堂中，徐俊臣方纔坐定，便向已經如此服從的刑司留守官吏們下達了第一道指令：馬上押引長安諸坊間凡所籌劃刻印謀生的職員入此盤問。

“今所推審，豈是民家失牛？妖文邪論、勾惹人間，大亂或斯須滋長，恐複興板蕩之禍。足下隻需入案問答，便可消弭禍端、得複明淨，這莫非不是一幸？”

“我即使不器，總也還是戶中乾係，如何會……唉，就連姑母都作疑，想知我昔日行動如何的遭人厭恨！但我的確不知、不知何人作此，賊人弄奸構傷、誹謗宗家倫情，交雜於我情麵油滑以內，不過是要一網打儘……”

有人難耐這一份煎熬，直接拍案痛斥道：“若某公然有罪，引頸就刑亦無可怨！邸居明淨卻遭此無妄之災，是何事理！”

“這麼多人事相乾，若循此查問、費工多少？奸流既作此謀，邪計已經在釀，刑司人事若耽於此，案未入斷、事已產生！”

“隻怕、隻怕我等不到本相明白的一天……東都遣徐俊臣歸京查案，徐俊臣是何樣人、姑母莫非不知？其人凶暴暴虐，最擅羅織弄怨，唯恐案事不敷嚴峻，最喜欺侮高貴，如何肯公允裁斷？他是必然會構計陷我，將我置於死地，樸重明淨非他所求……”

當作為信使的祚榮來到權楚臨坊邸的時候，隻見到權楚臨一臉的神情灰白，祚榮心境陡地一沉，但還是故作淡定的笑語道：“將造大事，將軍何故作此神態？”

李隆基在聽到這話後，眸光頓時也是一亮，握起的拳頭重重敲在案上，心中已有定奪。

臨淄王妃神采暗澹如紙，連滾帶爬的撲向承平公主，直將懷中孩兒塞去：“大王犯了邪症，他、他……請大長公主將我孩兒抱走，妾、我留此守望大王……”

早在武周舊年，徐俊臣等苛吏當勢時，李昭德便是朝中為數未幾敢對他們不假辭色的大臣，乃至徐俊臣的幾個同僚都折在李昭德手中。以是徐俊臣心中也很有暗影，並不如何勇於直麵李昭德。

且不說長安縣廨中徐俊臣繁忙推審案事，一向藏匿在臨淄王邸的崔湜當得知自家兄弟崔液已被刑司係入長安縣衙時，頓時也變得不複淡定起來。

一向到現在為止，徐俊臣所用都還隻是虛張陣容、打草驚蛇。若他術止於此，當然也做不到武周第一苛吏，陣容造弄起來以後，接下來便是更有針對性的衝破了。

姑侄兩人對坐痛哭，好久以後哭聲才略作收斂，李隆基揉了揉通紅的眼眶，這纔開口澀聲說道：“本日犯禁離家，除了失親哀思，另有一事懇請姑母護我……”

但是否馬上起事並不由他一人決定，在武力方麵，固然他府中頗蓄壯奴，王守一等也在坊間聚稀有百豪徒，但隻憑這些人事，也難以攪鬨偌大長安，少不了京營權楚臨的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