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詩劍醉長安(1)[第6頁/共10頁]
那李十二聽到此人自述悲慘,當即便皺起眉來,拍案喝道:“父母恩養經年,在鄉不耕、在學鄙人、在商不富,的確是一事無成的敗類!但若在生不壽,那纔是真正的無一可取!這一身骨肉的接受,莫非隻是為了讓你窮極困極時自殘自傷?恩親活著已經失養,若再客死逆旅、任由先塋生荒,這纔是真正的大罪!”
“橫行負勇氣,一戰淨妖氛……如此壯懷慨歌,豈人間俗料才器能作?擁此美才,那邊不能沽酒,卻當道壓迫客觀光囊,真是大才投暗!”
作此叮嚀後,他嘴角噙著幾絲不無惡趣的笑容,又深深看了一眼正自行下木台的年青人,然後便在其他幾員的引護下分開了堆棧、返回館驛歇息用餐。
行人中一名為首者翻身上馬,立在官驛門前,一邊抖落皮裘大氅上的積雪,一邊揭下遮擋風雪的風帽,暴露一張略顯肥胖、美須垂直、雖有老態但仍精力矍鑠的臉龐。
西域地當東西大陸交彙之處,其諸國遊徙以外便以商貿為立品之本,本身的地盤物產談不上敷裕。是以本來安西的駐軍給養除了諸胡進貢、當場處理一部分以外,首要還是要依托隴右的長途運送。
但這謔問還未及出口,堆棧外兩騎行入,直接揮錢消賬,讓這堆棧仆人平淡的代價觀大受應戰。
聽到年青人歌辭壯闊豪放,卻並非昔日傳世唱誦的時流舊作,想見所言自擬應是不虛,但也是以讓張嘉貞重生惜才痛惡之念,望著台上年青人健旺美妙的身影,眼神中既有珍惜、又有可惜。
大食國本是政教一體的政權,當其統治轉為貴族世襲的王朝時,海內本就存在著極大的紛爭與隱患。
他這裡點頭自語不打緊,卻引來旁側一些觀眾們不滿的眼神:“老丈看來氣度不俗,卻如何這般小覷我開邊健兒的豪勇!開元以來,幾處頑賊能當我皇命征討?鐵關大勝必也不出常情以外……”
酒過三巡,大眾們剛纔被這李十二激起的賀邊豪情垂垂減退,轉而便群情起各自路程生存。
自開元伊始,大唐對外的商貿活動便日趨繁華。而西域地區諸邦國本就具有著悠長的經商傳統,對此天然是熱忱逢迎。
大眾們聽到這番話,不免噓聲四起,更有失落兼不忿受欺者忍不住便將手邊器物向台上砸去。而那年青人方纔收起的佩劍再次揮出,竟將那些來勢混亂的拋砸器物一一挑落、無一及身。
那人聽到這話,更加的淚如滂湃,直從席中翻身作拜並悲聲道:“得郎君贈言勸勵,已經讓我死意頓消!活命之恩,銘感五內,豈敢再受厚贈?此夜得饗飽腹,明早便起家歸鄉,某洛州大平鄉間愚林九名遠誌,來年郎君若行經鄉境,請必然入戶相見,讓我敬奉鄉席酬謝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