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犬不八年、雞無六載[第4頁/共5頁]
陳瞎子和鷓鴣哨先前都冇想到這些舊時風俗,此時聞言恍然大悟,暗道一聲:“啊也,竟然是為此事宰雞!”本來那老者是金宅雷壇的門下,湘西山區有“胡、金”兩大雷壇,都是名聲很響的道門,這些道門裡有道人也有方士,擅使“辰州符”,幾百年來專做些“趕屍送水、解蠱驅毒”之類的謀生,近些年軍閥混戰,民不聊生,道門裡的氣象也早已經式微得今非昔比了,象這老頭如許流落在火食希少的深山裡度日者為數很多,這老頭固然不是金宅雷壇中的大人物,但也通些方技之道,他最信《易妖》之理。
金風寨要宰雞的這家老者,已養了這至公雞將近六年,這公雞神采卓絕,當年寨中雞卵無數,但隻要他家的雞卵中孵出這隻雞來,其他的雞蛋都是空殼,必是六合靈氣所鐘,以是向來貴重珍惜,每天都喂以精食,並且這至公雞也冇孤負仆人的愛好,山裡毒蟲腹蛇最多,是山民之大患,這雄雞日夜在吊腳樓下巡查,啄食毒蟲,每天拂曉金雞啼鳴,更是不爽毫厘,比自鳴鐘還要來得精確,以是也捨不得殺掉,何如六年已到,再留下恐怕不詳,遵還是例,今每入夜前,必然要殺雞放血,不然一但出了甚麼費事,料來必是狠的,因而餵它飽食一頓,磨快了菜刀就要當場將之宰掉。
那老者不肯誤了時候,便命他兒子馬上脫手宰雞,他這兒子是三十多歲的一條蠢漢,左手從後掐住至公雞的雙翅,將生鏽的菜刀拎在另一隻手中,宰雞的體例不過乎“一抹一斬”,把刀刃拖在雞頸上一勒,堵截血脈氣管,待雞血流儘,這雞便會斷氣而亡;一斬則是一菜刀砍下去,斬落雞頭,但公雞一類的禽屬,猛性最足,雞頭掉落以後,無頭雞身仍會因體內神經尚未完整滅亡而亂飛亂跳,其景象顯得非常可駭血腥。
陳瞎子胡言假造了一些根由出來,隨後又使出慣常的伎倆,說此雞羽分五彩,目如朗星,絕非常物,殺之實屬不詳,輕則招宰肇事,重則主家會人丁缺失,要遭“兵器劫”,那墨師木工,自古以來便有魯班書的秘術,擅能相宅厭勝,也多會下陣符擺諸門,傳聞有家人本來充足,可搬了新宅以後,家道一落千丈,幸得高人指導,始知製作宅子的時候,剝削了木工銀錢,被墨師在家中下了壓勝之術,成果拆開牆基房柱,果不其然,四柱之下,都彆離藏著一輛拉滿銅錢的馬車,全使硬紙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