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下）[第2頁/共4頁]

可蛋民大多是海上蠻民，在汗青上所遭剝削又最是苛酷，之前在官府的監督下采蛋，為了製止蛋民在水底把南珠吞入腹中藏匿瞞報，監采的官兵會將從水下活著出來的蛋民開膛破獨，在這類卑劣環境下儲存的蛋民，無一不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以他們的憬悟，當然比不得精通易理曉得“生生不息”之道的摸金妙手，以是蛋民的端方，向來都是為了采蛋而不在乎身家性命，看到蛋民阮黑那熱切而又怠倦的眼神，他彷彿底子就不把水下的傷害當一回事，就算患上潛水病死了也在所不吝，性命雖關天，可采蛋之事比天大，並且他底子不清楚以我們現在艙中的青頭歸去能夠分得他多少利潤，能夠說阮黑這小我冇見過甚麼錢，對錢的數量貧乏觀點，也不象明叔那樣體味行市，曉得甚麼東西有甚麼代價，阮黑隻是認定采蛋采得越多錢就越多。

我聽得悄悄心驚，之前以為一樣是憑技術賭上性命用飯的蛋民，和摸金校尉差未幾，現在我總算曉得了，看阮黑的意義不采儘了南珠誓不罷休，把命丟了也不在乎，本來蛋人和摸金校尉的辨彆就在於一個“貪”字。

隻見微微顫抖的蚌肉中有一尾孩童般大小的怪魚，那魚人首鱗身，實在說是“人首”隻是酷似罷了，還和真正的人有很大辨彆，有些象是個冇長開的怪胎，人手般的兩鰭和背脊青盈如玉，光潤流彩，與滿身燦若黃金的魚鱗輝映生光，眩目古怪，我發明那魚身已經質化多年了，之以是尚可發光，是因為那近似女子人頭的魚首口中象外伸開，嘴裡暴露半顆頷著的明珠，珠氣縱橫，映得金鱗玉翅月華四溢，令人不成逼視。

我和瘦子懶得去管情感失控的明叔，都把腦袋鑽進擋住大蚌的雨衣，想開開眼，好好瞧瞧甚麼是青頭之祖，但這一看隻下，除了吃驚以外，腦筋裡都冇剩下彆的動機了，我自以為在古墓中見地過無不偶珍奇寶，可那些全數加起來，彷彿也不及麵前蚌中之物。

此時天儘傍晚，明叔去駕駛艙監控海麵動靜，其他的人在艙內用飯，船老邁阮黑和他的兩個門徒都累得脫了力，但阮暗中示他們職業蛋民身子骨都是屬魚性的，在水下久了也能吃得住，歇得一歇等吃過晚餐，趁著浪湧不大，還能夠再下去采蛋，這兩趟隻不過拔儘了最大鐵樹四周的大螺，海底叢林裡象這類老樹另有很多，機不成失，失不再來，現在這世上的南珠資本早在清朝便已儘乾枯，這最後的海底寶藏既然讓我們趕上了，就不能不撈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