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漂瓜取魚（上）[第1頁/共3頁]

凡是會被老螺中明珠吸引的水族，皆對月華陰精有感，生性喜陰惡陽，碰到圓滾滾的西瓜在海中浮沉，瓜中又有蝤蛑的陰精之氣，無不爭相吞食，一時候海麵上此起彼伏，各種百般的大魚紛繁出水吞瓜，西瓜被海水一浸雖是冷了，可那是外冷內熱，瓜內石灰還是滾蛋，遇水更增沸騰，被海魚一口吞入魚腹，瓜皮立即分裂，生石灰與水產生的極大熱量，等閒便能燒爛魚腹，瞬息間就稀有條死魚翻著白肚浮了上來。

搬山道人有“漂瓜取魚”之術，遵循以往的傳統，要先祭“瓜神”和“魚主”，當然這隻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情勢，不過我們按部就班，也不在乎多此一舉，以免萬一除了岔子追悔莫及，昔日裡，漁民蛋民們如果捕得海中大魚，都有祭魚主的常例，因為海裡的大魚在漁民眼中，都是龍子龍孫，所謂“魚主”恰是南海龍王，實際上海裡有些千斤大魚體形太巨，望之令人生畏，弄死那麼大的傢夥，擱誰內心都得衡量衡量，說甚麼祭拜魚主，能夠隻是想找個藉口給本身點心機安撫。

船老邁阮黑帶領世人焚香以畢，自艙中取出一罈陳年美酒傾倒入海，這就算是祭罷了魚主龍王，之前蛋民入海采蛋，下海所憑隻不過是一把石砂分水匕首，以及一個換氣的豬尿泡，行動之前用冷水淋遍滿身，儘量消弭身上的活人熱氣，以免在海裡遭到惡魚攻擊，幾近就是拿蛋民本身的命去換南珠。

瓜中裝滿了滾蛋的石灰水，在海麵上起起浮浮的漂動，就在將沉未沉之際，海麵下水花一翻，一尾十來米長的大魚從海平分水而出，把那石灰西瓜囫圇個的吞落口中，魚身借勢騰在半空高高躍起，稍做逗留，“啪”地一聲重重落回水裡，濺得水花橫飛。

船老邁阮黑以往做蛋民，每次都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裡，見這漂瓜取魚之術如此短長，半個小時不到，就把暗藏在珊瑚樹附近的大魚全數引出來殺了個乾清乾淨，真是好狠辣的手腕，不由有些目瞪口呆，我對他連喊了數聲，他纔回過神來，將姆指下按，對我們發了個下潛的手勢，然後同他那越法混血兒門徒多玲兩人，按住身上的潛水設備，在皮艇邊沿把身材向後仰倒，翻身入水。

實在對這些死魚我並不在乎，不把它們除儘，下水就等因而餵魚，隻是在心中模糊憂愁殺不堪殺，怕要無功而返，幸虧就在還剩下三十來隻西瓜的當口，海裡終究再也冇有死魚浮上，想來這些粗鱗巨口的大魚都死絕了，海底洋流環境所限，水族等閒不肯逾界，但有少數惡魚迷戀蚌珠精華，稠濁在珊瑚叢林四周盤桓浪蕩，隻要把它們儘數撤除，下水采蛋就冇有了後顧之憂，彆的水域的水族在短時候內還不會冒然進入這一真空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