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卸嶺盜魁[第3頁/共5頁]

瞎子又提筆在張破紙上寫了個藥方，龍虎山鬆皮一指、蟠桃核三粒、南珠北膽各2、百味石三兩、黃河魚一尾，以洞庭湖水煎，三碗水煎做一碗，每日一碗，連服三日以後，定把穩平氣和，腳底濃瘡自愈。

卸嶺之輩，曆代都有首級作為盜魁，“魁”既是魁首，人多事雜便不能群龍無首，分贓聚義的活動統統都由盜魁說了算，盜魁聲望極高，有生殺與奪的大權，不但能以“圈穴之術”倒鬥掘塚，更是綠林道上的草頭天子，算得上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陳瞎子在民國年間確曾做過盜魁，但那些陳年舊事如果不提真就忘了。

正趕上陳瞎子在給一名女同道摸骨批命，那女人三十來歲，肥肥白白的甚是富態，也不知碰到甚麼疑問，纔要找高人給指導指導，瞎子先摸她的麵堂骨相，在她額頭眼鼻之間狠狠捏了幾把，口中唸唸有詞：“相人形貌有多般，何必相麵定繁華，瞽者自有神仙指，摸得骨中五嶽端。”

開端的時候我覺得陳瞎子信口開河，但聽到他讓那胖女人舉家搬牽，確是有一番事理，在《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鬼”字一卷中，描述夢到床下有黑狗黑貓啃足，此宅屬凶，不宜住人，如果掘地數尺，能夠會挖出黑碳一段，是之前這屋子裡有人吊頸後，其亡靈上天為煞所結，或是家中地下有古塚老墳，那胖女人家裡住的能夠是套凶宅，搬了家闊彆是非之地，當屬上策之選。

陳瞎子對勁之情溢於言表，笑道：“她家地下有甚麼老夫自是不知，不過那肥女一家定是投機倒把的事情做多了，冇少賄賂納賄貪汙虧空，倒賣朝庭的批文這都是免不了的，想必負苦衷做得也是極多的，俗話說頭頂生瘡、腳底流濃，那是壞到家了，這類人必定不免擔驚受怕，日夜提心吊膽，纔會狐疑生暗鬼，最是輕易偏聽偏信，老夫就是眼不瞎也能算到這一卦，摸她骨相便知是鄙吝不孝的禽獸之輩，她家中皆是不仁不義之財，取之無妨，想當年聚眾卸嶺之時，如果撞到這等為富不仁的賤輩，老夫早就一刀一個砍個潔淨，打發她這對賊男女去陰曹受用……”

總算是有了買車票的錢，我們懷著龐大的表情坐上了駛往北京的列車，一起展轉來到了南京，這時錢早就已經花冇了，瘦子又從他姑媽家給我借了二十塊錢，把我奉上了火車，他在站台上跟我商定，來歲歸去的時候就直接在崗崗營子見了，來年在山裡要多套狐狸和黃皮子，再去草原上看望丁思甜，共商關於插手天下反動的大事。

據我所知，北京的歡然亭公園，是陳瞎子平常活動的場合，不過他行跡飄忽，比來不敢在公園裡公開露麵，歡然亭劈麵是北京南站，他邇來常在南站後的一條小衚衕裡擺攤算卦，我好不輕易才把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