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掛號信 (2)[第3頁/共4頁]
我一看上麵十幾個郵戳,就曉得這封信在路上擔擱的有一段日子了。再一看寄件人,竟然是遠在南京的大金牙。薛二爺聽我提起過這個都城小倒爺,就問是不是南京那邊有甚麼要緊事。我三下五除二,將信封一拆,抖落出一張輕飄飄的紙,上麵扭著兩條青蟲一樣的大字:勿歸。
正待開口摸索,秦四眼捧著一摞大部頭從書廚背麵走了出來。他對薛二爺說:“相乾的質料都在這裡頭,不過他們想查出眉目,恐怕是得破鈔點工夫。”司女人上校彷彿聽不懂中文,二爺接過書卷又將四眼的話翻譯了一遍。上校很漂亮地一笑,趕緊說不礙事。意義是他們軍隊裡彆的未幾,光剩人了。
她見拗不過我們兩人,隻好退步同意將返國後的第一站定在南京。不過她與我們事前約法三章,要我們對著毛主席像發誓統統行動聽批示,毫不胡來。我滿口承諾,心說南京好歹也算老子半個地頭,比及了處所再奪權也不遲。
嘴上雖是這麼一說,我心底卻摸不著眉目,按事理講一源齋是間大場,在金陵城總算得上一塊兒響鐺鐺的牌子。大金牙為人油滑油滑,到底是捅了哪個馬蜂窩,纔會收回一份逃命一樣的跨國郵件。轉刹時我主張已定,先托薛二爺與四眼去辦理來賓,然後找門房張大爺,讓他幫我撥了一通越洋長途。那年初,電話在海內尚未提高,我這通電話天然不是打去夫子廟,而是去秦淮風景辦的孫秘書那邊探聽一點兒風聲。這個孫秘書是桑玉吉的舊部遺脈,祖上做過紅綠買賣,一源齋占的那塊地盤就是他親身給批的。以是此人跟一源齋的乾係能夠說隻親不疏。我算了一下時差,估摸著南京那邊還在上班的點上,接線員連換了好幾撥總算是通到了孫秘書的辦公室。
我說二爺你彆賣關子,外甲等著開席呢,再不說我可走了。薛老頭喝了一口茶,四眼笑道:“我說甚麼來著,跟老胡說話用不著拐彎抹角。是這麼一回事兒,上校手上有一個軍事項目,觸及深海功課,他傳聞掌櫃你有過南海采珠的經曆,就想問問是不是有興趣插手。”
我正奇特薛二爺為何不去主持流水宴,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盞,便擺手號召我疇昔同坐。
我將信紙展給他和四眼看了一下,說:“大金牙常日裡固然總愛口無遮攔,可如許的打趣也不敢給我隨便開。恐怕總店那頭是真惹大禍了。”
上校取了質料,便與林芳分開了一源齋。薛二爺見他們拜彆,這才起家向我抱拳:“掌櫃的,薛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