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重逢[第1頁/共4頁]

她清楚記得，蘇合真最喜的是芳香潔白的玉簪花。

蘇合真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叢牡丹，她秋水樣的雙目中倒映著記念與些微肉痛：“曾有故交甚喜牡丹，今她已故去。宮裡卻再也養不出那樣好的牡丹了。”

如此統統便都串得起來了。宿世的李貴妃也曾主理宮宴、歡迎命婦貴女，但卻幾近從冇見過傲視，隻聽太後提過一次她兄長的女兒貪玩著涼了，不能入宮。是以越荷做出的推斷，不過是按照一個“顧”姓，到馮氏暴露動靜後纔敢鑒定。當然，阿誰太後的宮女她的確是見過的。

“娘娘節哀。”說出這句話，越荷心中諷刺的同時卻又非常安靜。曾經的本身的確，已經死了啊。

蘇合真不覺得意，溫文道：“我姓蘇。”

“你不配。”

因為麵前這個哀痛的女人。

見越荷徐行拜彆，蘇合真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彷彿冇有施禮。

“雅態特彆天姿，風騷醞藉，羞殺岩前桂。寄語鞭蓉臨水際，莫騁芳顏妖麗。一朵憑欄，千花退避，惱得騷人醉。等閒風雨，更休孱愁輕易。”

雪映照霞、繁華合座、火鍊金丹、紫斑牡丹、三遍賽玉......遠遠看著一圃牡丹，迴盪在耳邊的始終是臨終前蘇合真之語。越荷緩而深地吸入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才略微舒緩了心頭之痛。轉過一棵花樹便是牡丹花圃，越荷方纔繞過，忽見一素衣女子正轉過身來。心中格登一聲，卻已避之不及。統統的影象、統統的海潮都刹時湧上，越荷木在原地，周身轉動不得。

神采微黯。

“奴婢瓊英。諸位蜜斯久等了。方纔李貴妃查出了身孕，聖上大喜才擔擱了些許時候。現在就請諸位蜜斯入殿參選吧。”

蘇合真又細看她幾眼，忽而幾步走近花圃，一把掐下一黑牡丹遞與她：

馮韞玉與傲視同住，兩人乾係尚可。這個很有親和力的小家碧玉，在五日之期的第一日便來拜訪越荷與楚懷蘭，並在說話間模糊流露了一個首要訊息：傲視是太後兄長之女。

蘇合真望馳名叫“越荷”的秀女安靜無波的臉。曾經――得寵後的貴妃，就永久是這幅神情。看著她東風對勁，後宮中人爭鬥不休。而她隻是安靜以對，不肯再支出任何多餘感情。心中冇由來地一陣難受，蘇合真悄悄揮了揮手道：“你去吧，我還想再看一會兒牡丹。”

越荷心中一緊――蘇合真老是如許，悲天憫人，心腸仁慈。現在李月河清楚是因她而死，她卻還要向新入宮的秀女揭示甚麼姐妹情深？她實在是把戲演在了骨子裡――但看她神情，悲傷卻又是真的......

素色玉簪斑紋束衣，腰間玉色煙羅更顯柔弱。腕上軟玉手鐲似脫非脫，隻因仆人實在肥胖。麵色慘白的女子雙眉淺淡而苗條，密密睫下是秋水樣的雙目，含著愁緒卻還是和順。烏髮以點銀簪子挽成愁來髻，壓得脖頸不堪重負普通微微垂下。回身過來時，一對白玉耳墜旋著劃出兩道半圓的弧線，又終究沉寂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