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第1頁/共3頁]
長笛吹醒月光,月光冷探花房,花香引來蜂蝶忙,統統花事即人事,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怒放與殘落,不再神馳“紅杏枝頭春意鬨”的張揚,不擇故鄉修籬種菊,不入古刹寺廟參禪,而在塵凡的最深處,撿最潔淨的筆墨築巢,讓靈魂棲息在筆墨的綠蔭,且清歡,且孤單,心路縱是千迴百轉,不與人言,隻與花語。一紙素箋,泛著墨香的花,一屏幽深,排泄花香的雅,老是相看兩不厭的脈脈密意。如果說筆墨是花,那麼靈魂就是戀花的蝶,薄薄的羽翅扇動著纏綿的胡想。光陰如摧花毒手,且留一紙風情,在清淺的光陰溪畔,臨水照花。
陌上沉浸中,誰懂那一雙眼眸?那點紅染叢中綠,醉臥沉甜睡去,一回身,落花從無到有,從有到無。落日垂暮,你與誰相守傍晚後?灑了多少情,反幾次複,卻醉不儘此生萬瓣香入袖。隔著江霧,你舞一寸情心中駐,閉上視線,墮入一季春柔,塵凡情難休引燃了一樹綠獨孤,落在此岸倒是一世結局閉幕。十裡東風,你一笑風華醉透,何如這一世為春舞,亂了灰塵路,一晌貪歡,卻為塵凡傾儘統統,一樹點綠,一地枯,情絲自顧。寂靜地結束一場富麗的相逢,一低眉,一回顧,戀上你的柔,你化作土,我走陌上路,情卻難收,一朝春去,你在我心口香濃淡還是。你點點委宛,殘也難留,落也難留牽動多少情悠悠,苦衷千千於誰訴?短相聚匆分袂,亂花鎖情意難休,莫道歸去,夕陽未語多一層雙眸霧。你似故,搖一葉蘭舟為春擺渡,留一樹淺綠,釀一壺春雨徒增一地閒愁,縱有瓊花千樹,來時如夢,去時砭骨,醉風倉促去,隻道片片殘紅舞為春柔。
浪漫多情的女子,翩然若蝶,從莊周的夢裡,悠悠醒來,循著暗香活動的暖風,赴一場春季的盛宴。桃紅李白,玫藍杏粉,薄的瓣,細的蕊,一朵朵,一簇簇,或斜風半立含情,或微雨低首害羞,於無邊秋色中,縱情妖嬈,千嬌百媚,儀態萬千。安步在這醉人的百花圃,彷彿,一舉手,一投足,便是一行旖旎的小詩;一回眸,一傲視,便是一闋纏綿的。如蝶的女子,必定有著破繭的固執,也有著羽翅一樣纖細柔嫩的內心。她靈動,超脫,成雙成對的身影,解釋著“梁祝”不朽的傳奇。傳聞,蝶的宿世是花,當代是追逐著本身的影子而來,我想,或許蝶的來生也是花,她在生生息息的循環裡,飛不過的,並非滄海,而是一碗孟婆湯瀲灩的夢。
“莊生曉夢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鵑”李商隱的詩,讀了千年,解了百代,還是無題。智商偏低的我,也常常在莊生的夢裡夢外,找不著宿世此生的路。不是統統的胡蝶都是出雙入對的,與筆墨結緣,必定了與孤傲為伴,紙上蒔花,必定了清歡充饑。每一段閒暇的小光陰,便是蝶與花呢喃軟語的幸運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