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正月[第1頁/共4頁]

“待過了正月，你就隨我識字練字，女人家雖不消經濟宦途，可也不能成個睜眼瞎。”蘇懷瑜不知何時走到蘇懷瑾身邊道。

不過一夜，天子就睡不平穩，據聞夢見了渾身是血的先太子哀慼哭訴，愈發煩躁不安。

蘇懷璋遂放下書，接過碟子，直接用手抓著吃。

董嬤嬤於深宮花房中，日子愈發不如以往麵子，年紀老邁，還要與新進宮的宮人一起日夜勞作，境罹難堪。

“另有呢，不過是炸鵪鶉，不值甚麼，你若喜好，晚膳就叮嚀廚房做來。”蘇懷瑜笑著道。

待皇後故去，董嬤嬤又失了庇護，隻得去東宮奉侍太子；待太子故去，董嬤嬤便又去奉侍太子妃。

皇長孫終歸是福大命大之人，命不該絕，到底安然無恙地回到都城，回到皇宮。

蘇懷瑜起家後便拉著蘇懷瑾淨手，隨後親手撕鵪鶉肉餵給蘇懷瑾。

紫蘇獨自往屋裡去，翻開簾子，笑鬨聲愈發震耳。

剛好東宮中有兩個宮人不循分，不時想著暗中動手，皇長孫便將計就計，隻說先太子妃的畫像裝裱舊了，趁著年前要重新裝裱。

待轉過甚，蘇懷瑾眼看著粉彩瓷碟中的鵪鶉肉冇剩幾塊，又惦記取冇本身吃幾口，盯著鵪鶉肉與蘇懷璋道：“快餵我一口！”

而後數年，董嬤嬤再想起此事，都不得不讚歎。

當時的東宮，日夜都有人喪命，太子妃對外隻稱沉痾，並不出寢殿一步。

若不是因守孝，將天井內的花草儘數拔了，必然花開四時不敗，草木碧綠。

剛好此時坤寧宮中掌管花草樹木的老嬤嬤病去了，內廷要從花房重新挑人去坤寧宮補缺，點名要經年的嬤嬤，真乃天賜良機。

董嬤嬤抱著多年積累的產業，慌不擇路，奔逃中誤入禦膳房儲藏食品的地窖，一藏就是十天。

倒是一貫荏弱的太子妃極其平靜，叮嚀董嬤嬤去辦差。

“有甚麼都雅的，你也不嫌憋悶。我們那邊那麼鬨騰，虧你這般雷打不動。”蘇懷瑾盯著蘇懷璋的書道。

蘇懷瑾乖順帝點頭應了，並無貳話。

蘇懷瑾早看出來綵鳳手氣不好，想回房再取錢翻本，恰好她也煩厭了，就順水推舟，便宜了綵鳳。

當時的景象，非論是誰都未曾思疑到皇長孫，一個五歲稚童。

故而太子妃所居寢殿，無人查證。

光陰荏苒，因護養水仙的技術，皇後對董嬤嬤青睞有加，愈發汲引。

紫蘇拎著食盒，腳踩木屐，謹慎翼翼地走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徑直往雨翠軒去。

董嬤嬤內心明白，太子妃這般，既是用天子的手，撤除異己，也是為皇長孫留下一批得用的親信。

猶記得那夜大火燃儘了天涯，亂兵破宮門而入，見人就殺，宮人個個捧首鼠竄，好似冇頭蒼蠅。

她將手邊的荷包子扔給綵鳳道：“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