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情[第1頁/共4頁]

申媽媽遞過冷水浸過的帕子，八老爺遊移著接過，敷在臉頰的掌印上。

見老太太睜大眼睛望著他，似是與他同仇敵愾，立即來了勁兒，袖子蕭灑地一甩，在屋裡踱來踱去就數落起阮氏的不是來。

老太太這天剛接辦了內院事件，有些勞累，正歪在羅漢床上，舒暢地靠著大迎枕，一邊由申媽媽給揉著太陽穴，一邊嘗秀蓀屁顛屁顛送來的紅棗茶。

她板起臉來，厲聲喝道，“你還敢跟我說，置宅子，養外室，這如果傳出去，你還要不要臉，你讓你那些同窗同年如何看你？！”

並且他也怕被笑話，是以一向都很謹慎，還冇辯白完，就給老太太打斷。

八老爺想起鄭媽媽那滿臉橫肉的尊容，同意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的聲音放柔了些許，“另有，竟然還讓她有了身孕，你可曉得這有多險？”

見八老爺凝目，她又道，“那天她還半路攔著你閨女們的馬車，尋死覓活要跟著進府，好多過路的都瞥見了，你幾個閨女也都曉得了，明天最小的秀芊還問我過路的婦報酬甚麼罵那秦女人賤*貨。她還不懂事呢，你說那幾個大的會如何對待你這個父親。”

這剛聽到小丫環來報說八老爺返來了，老太太還冇來得及伸頭瞅一瞅院子裡，八老爺已經掀了錦緞門簾，衝到了老太太麵前。

他欲言又止，轉回身躊躇了半晌，又看向老太太，接著又看了看申媽媽，搓了搓手，再欲言又止。

老太太再也聽不下去了，跳起來用一個掄圓了的巴掌結束了兒子的錯誤乾脆，她終究明白為甚麼兒媳婦阮氏常常要和兒子吵架，且吵不了幾句就要上手抓上腳踹，真是解氣呀，天下都清淨了。

老太太欣喜地點點頭，柔聲安撫，“你是孃的兒子，娘曉得你是好孩子，也曉得你有分寸，可此次，你實在太不謹慎。”

看著兒子這一副冇出息的模樣，老太太內心就不歡暢了，嘴角就垂了下去。

她幽幽歎了口氣，“我聽你說那秦家女人的出身，也親身查問過她了，當然是可歎不幸。可你還記得那錢塘蘇小小的出身？即使那油壁香車的嘉話詠歎百年，先人提起此女不還是以‘名*妓ji’二字冠其名？就算你照實對你那些文友解釋，人家還隻當你收了個私*娼chang。”

“娘，是兒子不孝啊，兒子冇想到……”八老爺聞言就哭了起來，他夙來欽慕魏晉名流，待母至孝，又崇拜先父，心心念念想要成為先父那樣的風騷才子，這三座大山壓下來，他立即垮了。

八老爺剛出考場麵色另有些蕉萃，身上的青布直裰也皺巴巴，看到老太太一臉嚴厲，倒是刹住了腳，訥訥喊了聲，“娘。”

八老爺駭然，他常常去秦惜顏處，總聽她哭訴出身不幸，又見她能詩會畫，很有才華，垂垂上了心，一心隻想著有朝一日接她回家，不消讓她在外流落，他向來冇去想過，如許的出身有甚麼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