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柳凝[第2頁/共3頁]

梨花苑內，兩個男人齊肩而坐。

送走了統統人，又隻剩下杜笙一個，他躺在搖椅裡，眯著眼看著頭頂的槐樹，明晃晃的陽光從葉子的裂縫中透射下來。他能夠真的老了，身材固然還保持著年青的模樣，但心早就跟著光陰一點點老去。

“是，老爺。”

隨後又是眼中含淚地唱著小曲，一點點地往門邊移去：“天涯呀天涯，覓呀覓知音。小mm唱歌郎彈琴，郎呀我們倆是一條心，哎呀哎呀，郎呀我們倆是一條心。…………”

如許脆弱的神采在杜笙臉上是未幾見的，就像是一頭疲於奔命的野獸，俄然落空了渾身的力量，丟失在了天絕頂。

功成名就時，便是他來迎娶之日。

冇有說本身要去哪？要做甚麼？杜笙便也不問。

轉而又是一陣低低的笑聲，像是自嘲普通，三分哀思，七分瘋顛：“不，我是真的瘋了，我也不是柳凝，我隻是一個流落街頭的瘋婦，哪會是那隻金鳳凰？”

“老爺，後天就是大少爺的生辰，家裡怕是要請些客人的，夫人讓您早些歸去，籌辦籌辦。”老仆恭叔躬身在傅愷庭耳邊道。

為何？到底是為何來此？她也不曉得……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既是瘋子，又怎會曉得為何？就當她是在作踐本身吧，可瘋的人，當真又隻要她嗎？

杜笙稍稍偏了下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留在這裡，遲遲不肯走，可另有甚麼心願？”

莫念凝――這是素萱起的名字――莫要思念孃親，柳凝。

“素萱啊……我到底該如何做……？”

杜笙走後不久，柳凝輕拾起落花，放在嘴裡：唔……苦的……

李邱生輕抿了口茶水，回過甚來笑道：“想不到堂堂一個都統，這麼怕媳婦。罷了罷了，明天就聽到這吧，我們他日再聚。”

如她所說，這般的疼痛，都冇讓淚珠子掉下來，但是顫顫巍巍倒在泥塘裡的時候，那種恐怕再也見不到他的絕望，令那熱滾滾的眼淚終是混著雨水一起落入心底。

出征的時候，他說過他會返來，返來聽她唱曲兒，返來陪她賞花，她信了，也等了，隻是冇有比及罷了。

阿凝說，她還是恨黎塘的，但卻不肯他死，她要他就這麼一向活著，一向被她恨著，直到相互都落空呼吸的力量。

李邱生看著傅愷庭先行分開的背影，深吸了一口煙，冷哼一聲後，笑對勁味深長。

李邱生對身邊的福叔使了個眼色，轉而攔住傅愷庭，岔開話題：“不過是瘋婦肇事，我已經讓阿福疇昔了。你這趟返來，是久住？”

“你既冇瘋，又何必作踐本身？”杜笙移開視野，似呢喃似感喟，“柳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