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船 6[第1頁/共3頁]

獨一讓人奇特的是，劉老頭他們用飯很慢，就彷彿在決計等著甚麼一樣。

他看的清楚，那火光照亮之處的水麵，一道又一道玄色影子圍著那紙船，密密麻麻的把手伸進綠幽幽的火光中，彷彿在搶甚麼東西。

而讓王乾部那幾人驚駭的是，伴跟著劉老頭口中響起的古怪調子，那紙船船頭的蠟燭，綠色火苗如同被甚麼東西壓彎了一樣，廚子撇向紙船正火線，接著，那載了滿滿一船紙元寶的紅色紙船，本身動了……

劉老頭又不止從哪兒摸出了一截指肚長的白蠟出來，點了，滴了燭淚焊在了紙船船頭：“冇有燈籠，白蠟姑息著用吧！”

劉老頭看了幾眼，點了點頭，指著一個方向：“抬疇昔！”

阿誰方向，是江邊！

劉老頭瞥了一眼，自顧自的把那金元寶一個一個壘到了那紅色紙船上。

“能紮紙人紙馬的技術人，你尋幾個，糊個紙船出來，彆的再折些金元寶，記取，糊船的紙必然要用白紙，越白越好！”

話，說到這，王乾部的話便打住了，張著嘴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

滄桑渾厚的聲音，在夜間的江麵顯得非常的悠遠。

直到用飯的人陸連續續的分開，劉老頭才放下了碗筷，看著王乾部說：“老弟你莫急著走，另有些事得費事你！”

王乾部便沉默了，除了一遍一遍的擦著腦門的盜汗，他實在找不到話來講。

劉老頭用皺巴巴的衣角擦乾了煙鍋子裡的雨漬，從懷裡摸出油紙包著的金黃菸絲，填了出來，就著灶底還未燃儘的柴火，吧嗒抽了幾口，才煙霧環繞的問：“村裡四周有冇有技術人？”

說來也怪，那蠟燭焊上去的一刹時，那紙船彷彿平白穩定了下來。

王乾部有些遊移，這類內心毛毛的感受，實在讓人受不了。

而王乾部看的很清楚，如此粗陋的飯食，劉老頭他們卻彷彿吃的很有胃口，這是裝不出來的。

那一刹時，江麵上的風，俄然狠惡了些。

那金元寶每被抓走一把，便有一大片灰燼飄飄忽忽的從紙船之上落在江麵……

王乾部打著慘黃色的手電，到底還是冇按耐住：“老先生，就算是給死人用的東西，不都是紮的花裡胡哨的嗎，這……紮的欠都雅了，人家能樂意嗎？”

劉老頭幾小我回絕了王乾部為要為他們另開小灶的籌算，隻說飯好了，給他們盛好端到屋裡就行。

杜老頭背動手：“樂意？乾啥子要它樂意？害人的東西，反了它還……”

而藉著亮光，王乾部看到的那一幕，讓他的餘生中常常想起，脊梁杆子都會嗖嗖的往外竄著冷氣。

王乾部和那跟來的兩個男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都點了點頭。

就那麼緩緩的漂向水中心。

臨傍晚餐點兒時，下了一天的大雨，終究停了，冷風習習，很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