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史上最大的竊書賊[第2頁/共3頁]

辯才忘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這一至理名言，也是他樂善好施，慈悲為懷，因此招鬼進宅，引狼入室，就說：

辯才聞說歡暢萬分，知是碰到知音。忙叮嚀小僧，備酒備菜，置桌擺棋。

喝酒中間，蕭翼拿出一卷字紙，攤開說：“哥哥，昨日我路過集市，見一小販手捧這幾卷小帖，說是急等錢用，把家裡的傳世之作拿來賣了，開口要價十兩銀子。我看著字體工緻，謄寫流利，花八兩買了下來，你看值嗎？”

“不可不可，哥哥把我當騙子了。八兩銀子買來的東西，二百兩賣給哥哥，我還是人嗎？哥哥如若至心想要，就一百兩，多一錢我也不乾。再要推讓，我可真放火燒了。”

“那行。歸正我的貨已全數搞清了，早天晚天回家也無妨事。”

倆人下棋喝酒，談天說地，評文述史，詠詩賦詞，如同多年故交普通。不知不覺，天將五鼓。辯才興猶未儘，力勸蕭翼多盤桓一兩日，一則細細旅遊山川美景，二則倆人再暢談痛飲一番以敘情懷。蕭翼推委說：

“哥哥還說錢的事，再說我就一把火燒了，免得我們兄弟為這幾本破書傷了和藹。”

辯才知是蕭翼說的是客氣話，這一走就是肉包子打狗，斷無轉頭之日的。就說：“施主請便。”

事情說妥，各了了各的心願，皆大歡樂。倆人持續坐下喝酒下棋。剛過五鼓，辯才老衲已是酩酊酣醉，任憑蕭翼如何呼喊，再也叫不醒的。蕭翼好不輕易捱到天亮，見老衲仍舊昏睡不醒，遂悄悄捲起那本《蘭亭集序》，連帶他“八兩銀子”買來的那幾本，出了廟門，疾走下山。

李世民給蕭翼安排了一個活兒，就是讓他去行竊。

“在我這兒好好玩幾天。”

替皇家辦事，事情冇有凹凸貴賤之分，即便是去做賊也是皇命使然，違背聖旨殺頭不說，還能夠害了百口。

辯才和另有兩樣癖好，一是下棋，一是喝酒。一上棋桌就好像進了楚漢兩國，一端酒杯就分不清日月多少？辯才姓袁，所今先人說他粗心失竊是“怨天怨地怨不了袁辯才，怨棋怨酒怨不了冤大頭”。

蕭翼聽辯纔此言，方信世有好友，心想就此違了聖命，剃頭做了和尚，怕他李世民怎地？乃何事已至此，箭在弦上，船到江心，人可由勢，勢不由人，不發也要發了。

蕭翼可不是等閒之輩，他的先人蕭氏一族或為臣或為君，叱吒風雲，建齊、梁二國，雄居南朝七十八年。以後，國破家亡，到蕭翼這一代時，家徒四壁，已是一貧如洗。有道是豪傑不問出處，豪傑不講來路，劉玄德還是中山靖王以後呢，不是也落到織履販簍的篾匠境地。劉季纔是個比村長稍大一點的亭長，最後還不是一舉擢升為漢高祖之職。蕭翼自幼酷好習作，博學多才，借隋亡唐興之機投奔了李家，幾經沉浮，才被封了個監察禦史的小官兒。名義上是在朝中為官，實在纔是個縣團級。芝麻粒大的小官，能有多大的權限，乾的又是些著力不奉迎淨獲咎人的差使，不過就是各地巡查、查抄糾偏。蕭翼老想逮個升官發財的機遇，冇逮著，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