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右手[第4頁/共5頁]

還是那昌發血氣方剛。一把抓太小二衣裳，大聲嗬叱起來：“現在你在靖西縣裡，就得守我靖西的端方。我說螞不能吃就不能吃，我這暴脾氣對螞都隻敢罵罵便罷了，你這甚麼東西，竟然敢把螞神放進嘴裡咬？”昌發把小二一推，小二一個踉蹌，跌倒在鄰桌，打碎很多碗碟。

“這漢人酒坊也不知合分歧胃口。”昌發抱怨，“一日不食酸，走路腿打轉，漢家的飯菜我倒是不常吃，傳聞具是些淡而有趣的吃食。”

“這......”小二有些難堪。“不如我向少爺保舉便是。”小二清了清嗓子。

“如此看來，村裡的阿誰小阿順，倒是一另類了。”智先哈哈大笑。

“阿才！”黃少爺喝到。身先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肥胖、哈腰駝背的漢人，那人鼻青臉腫的，右手用布一層層卷著，布上鮮血淋淋。

“殺螞神的，畢生不得子嗣。莫非這城中的僚人就丟了家家傳下的古訓了嗎？”智先心想。

“黃少爺，此人是欺詐我昌發兄弟的販子惡棍，昌發兄弟見他實在是令人噁心得緊，以是砍掉他一隻手以示懲戒。如何這下三濫之人本來與黃少爺是一夥？”智先麵露淺笑。

“本日也不早了，叫上瑤姨，我們到集上用飯吧。”智先把手搭在昌發肩上，安撫他那短促起伏的胸腔。

斯須，四人離家行至闤闠。這靖西乃是一小城，固然來往人丁很多，卻主如果趁晴和趕集做買賣的商販和農家。鎮上本就冇幾家飯店，特彆天氣漸晚，飯店都打烊了很多。好不輕易找到一家亮著火的，屋內卻儘是門客，本日是集日，小小的飯店被擠得滿滿鐺鐺。

“昌發本日也是莽撞些了。現在老爺沉痾，斷不能惹是生非啊。”阿農語重心長。

“智先，農嬸！”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了一道黑風似的，定睛一看，本來是韋昌發。

“你他媽的放甚麼屁！你阿爸我本日脫個精光讓你查了個遍，現在你又來這鼓譟，怕是嫌一隻手也多了？”昌發瞋目圓瞪，頂得那阿才麵露怯色。

“阿媽這一起返來可還安然？”智先不顧氣喘籲籲。

“那惡棍是漢人是僚人？”智先憂心忡忡。

酒坊中俄然亂成一鍋粥，很多僚人見有人發難，皆欲取出柴刀對峙，隻是見這韋智先乃是縣府公子，才又不好發作。

很多酒客口出惡語，對著四人指指導點。

“老是怕你阿爸這邊有甚麼三長兩短的。何況這蘭家老爺喪事，去的可不止靖西縣的人，交趾國的官傳聞也跟著到了。交趾國夙來覬覦桂西地盤，如果他們發難，昌發這懦夫歸去還能擔一把手。”

“智先，這就是那惡棍。”昌發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