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右手[第4頁/共5頁]

“老是怕你阿爸這邊有甚麼三長兩短的。何況這蘭家老爺喪事，去的可不止靖西縣的人，交趾國的官傳聞也跟著到了。交趾國夙來覬覦桂西地盤，如果他們發難，昌發這懦夫歸去還能擔一把手。”

酒坊中俄然亂成一鍋粥，很多僚人見有人發難，皆欲取出柴刀對峙，隻是見這韋智先乃是縣府公子，才又不好發作。

“這......”小二有些難堪。“不如我向少爺保舉便是。”小二清了清嗓子。

阿農坐在床沿，正清算著紅布，將布塊整齊地疊成方形，放進布包中。

“那是天然，東蘭到靖西都是家中故舊。那周群現還敢半道劫人不成。”阿農眼帶不屑。

那昌發甚是難堪，瞋目圓瞪，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他欲拔出柴刀砍死那黃少爺和地痞，隻是四周人群瞪眼，如此一來不好清算。

“說不準過兩日這惡漢就被他們本身放跑了！”又一人說到。

“還是阿媽想得全麵。”智先道。

“如此也好！”世人收迴應和聲。這僚人乃是極重義之人，他們把昌發的手用粗麻繩捆起來，然後一同與阿農出去了。

阿農冷峻的眼神盯著不成一世的黃少爺，一麵窺測著逐步躁動的人群。

“青蛙？你是說螞？”阿農大驚失容。

“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昌發利落地脫了褂子。

“如果闤闠裡的地痞，欺詐些許財帛，那便罷了。如果其有甚麼翅膀。”阿農也跟著思忖起來。

少時，門外闖進數人，藉著燈火智先模糊看清了來人的臉。

“昌發不要。”智先製止他，總還是慢了一步。

“殺螞神的，畢生不得子嗣。莫非這城中的僚人就丟了家家傳下的古訓了嗎？”智先心想。

阿農與阿瑤神采凝重，雙唇緊閉不語。

“本日也不早了，叫上瑤姨，我們到集上用飯吧。”智先把手搭在昌發肩上，安撫他那短促起伏的胸腔。

天終究黑了下來，星鬥燦繁，天涯一片陰沉。

“如此看來，村裡的阿誰小阿順，倒是一另類了。”智先哈哈大笑。

“這果狸山豬甚麼的倒是不需，隻要些平常吃食便可了。不知這青蛙是何物，乃是田裡養的土雞嗎。”阿農問。

“智先，農嬸！”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了一道黑風似的，定睛一看，本來是韋昌發。

“阿才！”黃少爺喝到。身先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肥胖、哈腰駝背的漢人，那人鼻青臉腫的，右手用布一層層卷著，布上鮮血淋淋。

“哎哎哎！冇給錢呐！還冇給錢！”

“如何才二錢，定是這惡人拿了財帛消遣了，不幸我辛苦存了那麼些光陰才存得些許積儲，家中病妻還希冀我開方抓藥，老母還等我買米做粥。”說罷，竟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