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僚歡[第4頁/共7頁]

浩源三兩步走疇昔，在櫃子裡取了一個碗，然後從櫃子下邊取出幾個罈子來。

“黃老爺這幾日也剛巧要行商，肩輿已跟著一同出去了。”

“早聽黃老爺獎飾韋家大少爺氣度不凡，本日一見果不其然。”黃偉恭維道。

“哈哈哈哈，阿順你可真藐視我了。我們行醫之人風餐露宿甚麼苦冇有吃過？彆說這白米粥，在窮山惡水之地就是連草根都要炊熟入腹。何況一簞食、一豆羹，皆來之不易。要為君子者，切不能貪此口腹之慾啊。”

水鬼長著一頭長長的亂糟糟的頭髮，臉上黑漆漆的，如何洗也洗不掉。當他看到有人在水裡泅水，就悄悄遊疇昔，用他長長的頭髮拉住那人的小腿，然後把他沉進水中淹死。

他猛地灌了兩口水，手臂在水中胡亂揮動。

這四月初的徐風，掠著稻子芳香的氣味，一向輕動漂泊，把他們送到村口的山坳。

那阿順服浩源身後驀地一推，把他一頭栽倒溪水裡。

“那是當然，實在四年前，我同孃親身邕州府來。隻是年事悠長，當時我又過分年幼，早已記不得邕州府是個甚麼氣象。”阿順走到水缸前，取了一些水捧入掌心，然後細細洗起臉來。

“水鬼？”他驀地想。舅婆警告小孩子不要玩水的時候就常常用水鬼的故事嚇人。

“你可知桂東鄰近一大省，名曰粵？”張郎中反問他。

阿順好氣又好笑，“你這猴子精不也不消做農活，如何就又黑又乾？”

“天然，先生昨日說是桂中橫州人士。”阿順接過木鏟。

“張先生處置何業？”

“那邕州府的人，說的是那裡說話。是僚話，還是我說的漢話？”阿順把腳盤起，雙手端放在大腿上。那氣象，像是私塾裡的門生在聽教員父講學。

“阿哥陪著阿爹呢，一夜過後，阿爹也能斷續說些話了。”浩源把菜肴擺到桌上，然後望瞭望阿順，“順，你家酸缸在那裡？”

黃家出村本來另有一道，隻是那隱蔽小門路過稻田，這黃偉怕田裡竄出甚麼蛇蟲鼠蟻，倒是選了另一條途徑。

接著他吹開了火，在鍋子裡煮起了粥。

“邕州府啊。”張郎中遐想著。“那邕州府乃是桂中平原上最大的商埠，人家何止萬戶。市鎮南邊的大江上每日來往千帆，運送著這桂西桂東的貨色。”

“這......倒是令人羞赧。”黃偉看著這兩個娃娃，彷彿感覺不該在他們麵前洗濯身材。

“你也是不消下地乾活，你看你也是白白的，像是家裡養的豬崽。”浩源笑了。

“如此也好。”張郎中點點頭

南邊濕熱，僚人好食米粥。把粥煮好後放涼，然後用鉤子把鍋吊在房梁上，製止蟲蟻爬進，也減慢米粥敗北的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