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頁/共4頁]
司樂又是一躬身,賠笑道:“林綰麼——她那固執脾氣大人也曉得,白花花的銀子當時便砸到了那幾個主子臉上,揚言要去擊登聞鼓呢,昨日便消逝了一天,許是真去了罷?”
本日一早天還冇大亮,許生便立在教坊司門前,依馳名冊一一引領樂工舞女登上車輦,又親身看著幾個小廝抬著用木箱裝就的簫管琴瑟、砌末旗號之屬上了馬車。
昨日輪值登聞鼓的是都察院張禦史,向來當此事為一閒差的張禦史還是沏了壺茶優哉遊哉地坐在前廳交椅上呷茶品書。直至那雷雷鼓聲將他驚得打翻了手中茶盞也冇完整醒神過來,待幾名差役帶著伐鼓之人上得廳來,他定睛一望下纔有了實感——這幾十年來形同虛設的登聞鼓本來竟還能敲響!
“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出去,這畢竟不是欺詐人的話。”許生哂笑一聲,又將林綰扶起來,見她兩隻清湛的眼睛猶自包著熱淚,歎了一聲,語氣很有些義正辭嚴的味道,“丫頭,你重孝道重名節是功德情,當下卻莫要乾傻事令你父親地府之下走得不平穩了。聽我一句話,水滿則盈月滿則虧,他武安侯家昌隆一時也遲早有式微式微的一天,到得那日,無需你使力,也是覆水難收自取滅亡牆倒世人推的地步,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啊。”
教坊司附屬禮部,掌宮宴一應樂舞戲曲之事。天子既定於中秋賜宴,觥籌交叉間又怎會少了鳳歌鸞舞戲曲評彈掃興。教坊司這陣子以來便為著選曲編舞乃至職員采選的事由忙得不成開交,官妓充入教坊司世代為奴前大多乃錦衣玉食的貴宦蜜斯,長相儀容自不會差。又說教坊司的樂工,除卻因罪冇入的世家子外,有很多琴瑟技藝高超經考覈歸入教坊司乾舞樂謀生的,雖個個於樂曲上無不出類拔萃,能歌善舞,觀其五官皮郛卻整齊不齊良莠不分,送呈禦前不免傷了陛下的眼目與顏麵。
豫王府……張禦史更覺這林綰怕是在煉丹爐裡頭滾過一圈的燙手山芋,忙領著那皂吏一塊兒出門去了,叮囑許生好好勸勸林綰。
“前幾日,戶部尚書武安侯的老母親八十大壽,來咱這兒點了幾齣熱烈氛圍的劇目去府裡給老太太歡暢歡暢,這事您也是曉得的。我揣摩著那林綰不日便要赴宴吹打唱曲了,雖看她常日倒還沉得住氣是個極其穩妥的人,可到底冇見過大場麵,也不知中秋宴那夜會否內心發怵壞了大事。因而老太太大壽那日,便令她隨行見地見地,本也是一片美意,隻讓她規端方矩地跟著幾個資格深的丫頭,一字不準多言一眼不準多看。誰曾想——半路殺出來個小侯爺!”
林綰聽得一怔,旋即抽泣道:“依大人所言,我倒是該糊裡胡塗地為我父親扶靈送行了?我倒是不知,這天子腳下本來也有顛倒是非有冤不能平有理不能申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