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頁/共4頁]
兩相奏對之下,真相果與丁茂實所稟無差。
淳祐帝神采已大變,強自平埋頭神,瞥眼看向察言觀色後亦戰戰兢兢的張保:“昨夜幾時遞的摺子?”
張保在殿外聞聲了裡屋的動靜,曉得天子應是醒了,忙碎步走進,取出懷中擱置一夜的兩本奏疏,跪呈給正由宮婢奉侍洗漱換衣的天子。
吏部尚書秦延既諫湖尋兩州受災彼蒼生千上萬,家破人亡流浪失所,朝廷為安撫民氣理應減免賦稅並遣派要員實地勘災,當場賑災。
未幾時,太子手裡捧著一隻陶罐低眉垂目地在天子麵前跪下。
一則是湖州監察禦史徐台彈劾湖州佈政使沈旭周與尋州佈政使原俊也將澇災瞞而不報並同流合汙擅改河道,乃至兩州數百萬百姓食不充饑流浪失所;一則是武安侯既戶部尚書韓儒的請罪呈,言說沈旭周犯下如此彌天大罪與本身這個言傳身教的教員脫不開乾係,自請降罪重罰。
張保臉白如紙,忙不迭地掌嘴叩首,一記又一記錄打實地撞在金磚上:“奴婢該死!”
饒是提腕止鞭,為時已晚,隻見馬鞭狠狠咬上宜陽的右肩,疼得她立時渾身一顫,咬緊了牙纔不至於哀聲呼痛。
是時,前殿來報:“陛下,宜陽公主求見。”
破空揮鞭的聲音不斷於耳,殿內世人無不聞聲發顫。
未儘早朝之時,便有奏疏連夜遞來,淳祐帝眉心一跳,順手接來閱覽。
翌日昏昏沉沉地醒來,上朝,下罪己詔。
天子幾步塌下高階,順腳將地上不知所措翻身欲逃的促織踩踏致死,而後一手將太子摜倒幾步遠。張保等一眾宮婢內侍皆跪倒在地,懦聲勸天子息怒。
天子狠狠拍了拍案幾,痛斥:“唐潁恪!朕命你將這罐子砸了!”
這也是個不奉迎的肥差,辦好了必然升遷封賞,可實地勘災負擔照實稟報災情的擔子,災情嚴峻幾倍,沈旭周等人瞞而不報的罪惡便嚴峻幾倍,俗話說師徒一體,沈旭周既是韓儒的弟子,也同時是韓儒的麵子,此番若將韓儒的麵子棄之不顧,今後即便升遷了怕也得落個舉步維艱的地步。
再者……這還是辦好差事的環境,若辦不好,還是官帽不保人頭落地!
天子騰空甩了幾下長鞭,呼呼作響唬得世民氣中發怵,又揚鞭一指,挑眉怒喝:“誰許你出去的?你也想捱打不成?!”
天子豈會不知堂下諸民氣中所想,麵上一派安靜下了旨意:“在京不管官階品級一眾文臣武將兩日內就施助撫卹安設之事詳擬一份議案上奏,佳者擇之。”
太子此時才嚇出一身盜汗,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起家膝行至天子跟前,緊抱住天子的大腿,顫聲告饒:“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文臣武將手執笏板十足跪倒在地,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