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頁/共4頁]
“棠大人,上元夜的元宵怎地未吃便撂在那兒走了呢?”
沈逸又笑:“話是這般說的冇錯,可不知棠大人那句話是自何而起?”
許是聞聲了動靜,自屋內走出人來,端著隻小碗,小碗裡有小勺。
淳祐帝年近五十,早不是當年幼年氣盛氣血方剛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睚眥必報之人。晟王謀反之事若換了當年的他,定是連坐其家人,此番隻是賜毒酒與他,令他麵子些赴死。
她一邊說,一邊舀了蛋羹餵給安寧,安寧吃蛋羹時極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隻緊緊盯著她看,半刻也不肯移開。
柔珂看著看著,忍俊不由。
柔珂誠心腸與林綰道了謝,又向她道:“你正值韶華,不該將工夫虛度在深宮內院中。我本日既能求得陛下出去看望安寧,來日定可求得他將安寧自宮內放出,怎可因她而拖累於你?正巧那韓護是個不長記性的,他招惹女人猶嫌不敷,不日前竟還與光祿寺卿家的謝公子對一來京經商的米商之子起了色心,蟻膻鼠腐至極。米商之子不從,他二人竟將其弄死,引得湖州諸位米商一道罷市抗議,力要朝廷給個說法——韓護現在攤上這麼個費事,等閒不得脫身,再得空顧及於你,你若想走,我可助你。”
高坐龍椅之上的淳祐帝容了他二人說了這好久不甚緊急的話,略有些不滿:“沈卿有何事無妨直說,莫要在朕麵前彎彎繞繞。”
棠辭內心早急火烤著一鍋螞蟻,慌亂之下四周逃竄,已然難理眉目,硬著頭皮笑道:“我若遇著樂事話隻多很多,不知沈大人說的是哪句?”‘
步入深深天井,雖還是寥寂殘敗,空無一人,卻模糊感覺有些不一樣。
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冷意跟著沈逸的話自脊背一起攀爬至腦髓,棠辭嘴角幾乎繃不住笑,強自笑道:“怎會不順耳?柔珂郡主是我未過門的老婆,晟王是陛下的弟弟,豫王也是陛下如血親的弟弟,稱一聲‘王叔’莫非僭越逾矩了?”
“沈大人莫是與我政見分歧是以尋機抨擊?你也說了人多喧鬨,捕風捉影得來的一句話竟令你不辭辛苦地四周馳驅,殊不知我當夜說的乃是‘父王’並非‘父親’麼?柔珂郡主既已為我老婆,我稱豫王一聲父王又何罪之有?”
棠辭聞言,背上的盜汗自外向外細精密密地排泄一層,麵上卻安靜如常,微淺笑道:“本來那夜沈大人也在,怎地不併桌聚聚?”
落葉被掃到了一處,青石走道清整齊淨,兩棵樹木之間拉了條長繩,晾曬著衣物,風一吹,撲鼻而來一股暗香。
天子撚鬚點點頭,表情看著好了些,又笑問她作何成日裡或往衙署值事或入宮奏對甚少與郡主相聚,待過些日子,良辰穀旦前礙於禮節可見不很多少麵了。棠辭恭謹回道陛下有憂愁尚未排解,臣豈可安於吃苦,天子朗聲大笑,一掃連日來的滿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