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頁/共4頁]
棠辭這會兒也偶然窮究柔珂為何瞞她,眉頭緊緊攢起。
瞿煙大步流星地走疇昔,把酒罈擱在地上,自顧自地盤腿坐下,對棠辭的態度與開初比起來倒是好上很多,微微點頭,指了指角落的木櫃:“拿三個酒碗來。”
陸禾聞言微怔,宜陽跪姿倒是身為端方,雙手伏地,叩了三記響頭。
柔珂正吃著飯,頭也不抬:“你讓我去涼州城待著,那與我在信都有何不同?”
以往在王府裡,柔珂那裡乾過這些活,可真應了那句話,一複生二回熟,為了在虎帳裡陪著棠辭,這陣子她可算是破了很多天荒,這會兒連炭火也兩三下竄起一叢青綠火苗,扇扇風,送送氣,未幾時,燃得火旺,火光映在她的臉上,亮晶晶的熱汗自額前滑落,掠過兩頰被冷冽的北風颳出的幾條紅痕。
天寒,溫酒暖身,且涼州城的香醪與信都的宮廷禦酒乃至官方名酒略有辨彆,辛辣,衝勁兒大,酣飲一番極是痛快。
柔珂悄悄看了瞿煙一眼,嘴角噙著不甚瞭然的笑意。
傳信兵麵色如柴,聲音微顫:“是西戎,並非西戎殘部。”
棠辭忙起家施禮:“瞿將軍。”
瞿煙拍開酒罈的封泥,往大瓷碗裡倒酒,三碗,分發三人。
話音未落,傳信兵來報:“瞿將軍!西戎來犯!”
若不細心看,隻營帳內裡心與角落間一個來回的間隔,棠告彆走如凡人,隻是右腿微瘸,但已有極其明顯的進益。
手裡提著一罈酒的瞿煙翻開厚重的門簾,小伉儷餵食的景象映入眼中,渾身風雪也未顧及拍去,作勢將半隻腳縮歸去,意味深長地笑道:“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雖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聚在一塊兒,卻鮮有汲汲營營之事,一腔熱血精忠報國,更無人獵奇摸索棠辭的來源,縱是有那麼幾句似是而非的傳聞聽了就過,從不窮究。
“阿涴。”
棠辭在她的身後看著,眸色微凝,兩道清秀的眉毛不自發地擰在一塊兒。
棠辭覷著柔珂的神采,見她麵上並無不愉之色纔敢輕抿一口,向瞿煙笑道:“將軍忒鄙吝了些,西戎殘部賠了夫人又折兵,您但是搶來很多牛羊馬匹與好酒。眼下,戔戔一罈酒還得三人喝,竟是誇獎?”
棠辭自依言去做,瞿煙倒也不閒著,眼睛盯著她的法度,與柔珂互換眼神,會心一笑。
“你二人是老瞭解?”
棠辭所言非虛,涼州城雖鄙遠酷寒了些,養傷養病反倒比都城舒坦些。
瞿煙雖是女人,卻甚為好爽,風格精乾利落,一碗酒一股腦地灌進肚裡,又緊趕著倒了第二碗,嗤笑一聲:“不錯不錯!膽兒肥了很多,敢拿我開涮了——你在朝堂光陰不短,怎會不知大大小小的戰事都得呈報上去,戰利品哪能都留著,能省則省!再者……”她很成心味地看了柔珂一眼,笑意更深,“犒賞全軍時你喝得酩酊酣醉,我但是傳聞次日晚間郡主連營帳都不準你出來,我哪是鄙吝,清楚是為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