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後事[第1頁/共4頁]

她的酒量彷彿是極好，一罈酒灌下也不過就是轉眼之間，喝完放下酒罈，就這麼用廣大的衣袖順手抹了抹被酒打濕的下巴，而後從袖中取出了一支竹簫來，低低地笑了一聲：

“委曲你耐著性子看我寫的祭文又陪我喝酒，吹支曲子權作給你賠罪吧。”

淩霄像是纔回過神來，有些愣愣地看了看他伸到本身麵前的手，下認識地像平常一樣抬起右手，半晌後卻又像是俄然認識到了些甚麼，遊移了一下，放下右手換了左手。

淩霄愣了愣，點頭髮笑，卻俄然低了頭、悄悄吻了吻她的額頭，似有若無的感喟消逝在分不清真假的夢境裡：

一行人緩緩走進胡衕底，就見淩霄和葉霖相對而立，一旁的牆邊癱倒著一個神采慘白的男人，身邊地上的血跡幾近有些觸目驚心。

葉霖張了張口，卻像是俄然間就失了語，說不出話來。

宣紙帶著火焰緩緩飄落，終究完整燃儘，落在地上變作飛灰，終究消逝在北風中不見蹤跡。

那一眼，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阿誰早晨，她眼裡彷彿映著屍山血海、累累白骨，卻安靜而凜然。冇有戾氣，隻要殺氣――純粹的殺氣。

葉霖隻是感覺，連同時候和氛圍在內，彷彿統統都在淩霄看過來的那一眼裡靜止了。

這一動，像是一下子就劃破了本來凝固的時候，統統再一次如常流轉，呆立在一旁好久的女人儘是驚駭地尖叫著一起踉蹌著就往外跑去。葉霖躊躇了一下不曉得該不該去將她攔下來，抬眼看向淩霄，卻見她微微搖了點頭。

陳頎仍然走在最後，顛末淩霄身邊時微微頓了頓，張了嘴像是想問甚麼，躊躇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冇有開口。

是警方的人到了，走在步隊最後的，鮮明就是陳頎――作為法醫，他本來是不必和窺伺員一起參與抓捕的，可先前那一個電話裡，淩霄的反應卻讓他一下子繃緊了神經，半秒都不敢擔擱，直接就躥上了正要解纜的警車。

淩霄有些驚奇地看他。

做過的事，她不會不承認，說冇有碰過確切就是冇有碰過，再多的，倒是一句也冇有了。

一個殺人的嫌犯，一個警方的老朋友，誰的話更有壓服力，彷彿已經不言而喻了。更何況淩霄的表麵實在是太有上風，神采又安然至極，一行人公然都皺了皺眉、轉頭瞪了找了一眼，一邊對著淩霄點頭請安，一邊押著趙雷就上了車。

她探手從本身的衣袖中取出一捲袖卷，不緊不慢地展開――袖捲尺幅不長，上麵寫著的約莫也就是百十來字。她彷彿是重新至尾看了一遍，而後兩指夾著袖卷抬手、微微一揚。袖卷的另一端“刺啦”一聲忽地就燃燒了起來。她側目，悄悄地看動手中的紙漸漸燃成了灰燼，直到那火舌頓時就要舔上她的手指，這才悄悄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