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終：天海一色[第1頁/共4頁]

呂仲明的身形在空中消逝，淡於無形，唯餘尉遲恭的畫像，悄悄鵠立於淩煙閣中。

“甚麼？”尉遲恭眯著眼，看呂仲明。

黑龍：“你能不能讓我先刷牙？”

他牽著女兒，在街邊買撥浪鼓，本來公孫氏已經歸天了，連我爹也冇法救她，所幸在她歸天前，給羅大哥留下了一個女兒。

皚皚白雲，浩浩長空，天海一色，島上桃花紛飛，飄向人間。

他把鋪子關了，能賣的都賣了，東西分給鄰居，趕著個車，就像我們出長安那天那樣，帶著我又分開了代縣。

唐高宗顯慶六年，長安，淩煙閣。

金麒麟道：“你信賴有上輩子嗎？”

呂仲明靠在他的身邊，尉遲恭湊過來，笑道：“親一個？”

尉遲恭伸開雙臂，呂仲明走上前去，與他擁抱，雙手回收之時，尉遲恭卻化作光點飄散。

厥後，我和黑炭頭一起，走過了很多處所，路過千山萬水，直到有一天我想歸去了，此人間的繁華，又垂垂地看膩了。

呂仲明笑道：“現在說，太晚了，你看我都老成甚麼樣了……”

尉遲恭道：“仲明，你回家罷，彆……陪著我一個老頭兒了……”

那天剛好下大雪，我們在羅大哥家裡喝酒，告彆他的時候，在漫天風雪中，碰上了騎馬來找他的秦大哥。

返來的時候，尉遲恭閉著雙眼，悄悄地倚在榻前，呂仲明把花糕放在他的手裡，尉遲恭的手另有點和緩，卻已經不會動了。

有一天，我發明仲明彷彿長大了，如何回事？神仙不是不老不死的嗎？

“要吃花糕嗎？”呂仲明湊到他耳畔問。

又一年，雁門關彆傳來李靖大敗突厥的動靜，世民禦駕親征，但我們都冇與他打照麵，我倆站在雁門關頂上，看著他們出塞。

黑龍想了想，說：“信賴是信賴，不過龍也有上輩子嗎？”

“冇甚麼，冇甚麼……”尉遲恭答道：“我曉得你……心甘甘心，我曉得我這輩子要，對你再好一點……我還記得，那首詩。”

大海中，群龍翻滾。

“甚麼詩？”呂仲明問。

五爪金龍迴旋著飛向大海，追逐著那道光點而去。

我們在欒川白雲山下住了下來，就在阿誰風景娟秀的湖邊定居，種菜，讀書，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黑炭頭垂垂地老了。

呂仲明道：“我也感覺挺好，那天你曉得我會變老今後，是不是很難過。”

呂仲明搬了個小馬紮過來，坐著與他一起看湖水。

一名年青人身穿龍袍，站在香爐前，神采非常差彆。

呂仲明：“……”

“藥師兄，我這就歸去了。”呂仲明答道：“後會有期，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麵的。”

那一夜月明千裡，浩大大漠傳來絲綢之路的婉轉笛聲，尉遲恭站在唐王府高處，低頭諦視他，唱著剛從李世民處學到的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