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橋[第1頁/共4頁]
陳子錕第一個接過杯子,一仰脖,乾了,拿袖子抹抹嘴說:“夠勁,不過比燒刀子還是差燃燒候。”
小順子也過來試了一下水溫,手飛速縮了返來直吹氣:“燙死了!”
躺在不遠處,臉上蓋著毛巾的男人俄然翻開了毛巾展開了眼睛:“這話如何說的?你丫不說明天手痠麼,如何給彆人就能鬆骨,給爺就不可?合著爺的錢就不是錢?”
說著他站了起來,肥碩烏黑的身上文著一條張牙舞爪的下山猛虎,脖頸後的槽頭肉一晃一晃的,甚是威風。
燙了一會兒,身上的硬殼軟了,陳子錕用手滿身高低狂搓一陣,搓掉了起碼二斤陳大哥垢,皮膚都發紅了,爬出來用瓢舀水往身上澆了澆,沖掉一條條的老灰,再往小池裡裡邁,腳剛出來就閃電般縮了返來。
兄弟四個拿了鐵鍁爬上車去,呸呸朝手心吐口唾沫一搓,掄起大鍁就開練,都是血氣方剛的壯小夥子,乾活那叫一個敏捷,卸了半個鐘點身上就熱了,把大棉襖脫了,棉帽子摘了,持續甩開膀子乾活,頭頂上白霧騰騰,就像是小火車頭似的。
“去哪玩?”小順子掂動手裡的大洋問道。
四人先找了一家小澡堂子,門臉不大,名頭不小,牌子上寫三個字“華清池”。出來以後,把衣服脫了交給伴計,每人領一個小木牌,走進熱氣騰騰的澡堂子,就見大池子裡一潭灰濛濛的熱水,池子邊上飄著渾濁的臟沫,看起來和煮沸的火鍋似的
“那敢情好。”冇等陳子錕承諾,小順子先同意了,陳子錕更是冇來由回絕,嫣紅的客人不分時候的來幫襯,住在那邊確切難堪。
趙大海鄙夷的一笑:“活兒不是等來的,要找才行,我們直接去永定門火車站,我有朋友在那。”
陳子錕咧嘴一笑,原地跳了兩下,經大哥灰去掉以後,頓覺身輕如燕。
陳子錕倒冇感覺甚麼,自從奉軍半年前前圍殲開端,他就冇洗過澡,整天在老林子裡鑽來鑽去的,睡覺都不帶脫衣服的,為了防凍,身上腳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牛油,時候久告終成硬殼,再加上新陳代謝下來的皮膚、角質層甚麼的,身上結了一層護甲,平時用手悄悄一撮就是一個大泥蛋子,有這層寶貝在,何懼沸水。
“好嘞,我這就讓學徒給您點菜去,要不我給您按一按,鬆鬆骨解解乏。”伴計說。
趙大海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陳子錕既然說冇練過他也就不再詰問,穿上鐵路禮服,從牆頭上搓了兩個雪蛋子徑直走進屋去,塞到小順子和寶慶的被窩裡,嚷道:“前人聞雞起舞,我們新期間的青年也要夙起健身,不能把大好工夫華侈在被窩裡。”
固然嫣紅冇在接客,但小順子也不肯意回家待著,而是和陳子錕一起進了杏兒家,屋裡滿盈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道,小順子聳聳鼻子問道:“杏兒姐,這是甚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