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章 傳聞真[第1頁/共3頁]
“未曾怒斥他,隻是思念親人,到底是個孩子。”秦仲咳了咳,重又擇本醫書,當真翻起頁來。
秦硯昭拎一錦盒來給父親問安,才進院門,便見父親房前守著兩三個丫頭。
幸還未曾走遠,複又轉頭,推開院門出來,廊吊頸的一排紅燈籠已點亮,恰是晚餐時,丫頭們不見了影。
硯昭扯扯唇,半打趣半當真道:“院使不過五品官職,我誌不在此。”
舜鈺聽得“罪臣”二字頓如鯁在喉,嚥了咽口水,艱钜的問他:“五年前秦伯伯助我逃出,因馬不斷蹄北上肅州,田家後事一概不知。秦伯伯可有聽過相乾傳聞?”
“秦伯伯是不肯說了。”舜鈺淒淒一笑,聲止不住顫:“我聽聞我的五姐姐,被周忱父子糟蹋後撞柱而亡,這事但是真的?”
舜鈺走了數十步,一摸袖籠,翦雲送的香袋不知去了那裡,凝神回想會,或是掏玉扳指時,一同掉落出來也未可知。
舜鈺手垂下,聽得硯昭帶笑說:“是和都水主事路過宿縣,在戶農家前安息時,見著盆子中長了幾株草,色淡紫,香味奇特,嚼在嘴裡頗清甜。從未見過,以是帶回給父親瞧瞧。”
顧恤由生,也就同翦雲差未幾的年紀,他幾經張口想安慰,又覺無用,無妨任她哭出來,或許內心會好受些。
怡香出去收去舊茶,換上新沏的君山銀針,秦仲纔開口:“你好端端的在徐淮一帶羈繫水利,怎俄然調去甚麼織造局,但是你甘心的麼?”
“我是閒人麼?”秦硯昭感覺好笑,他還真撇唇笑了。
是真的了!
被朱煜誘哄著吃下甜毒酒,舜鈺都未曾哭過,此時那淚珠兒卻不由人,一顆顆斷線落下,瞬息就濕了滿麵。
見秦仲頜首,他持續道:“徐淮一帶黃河,長五百裡,經兒子整年勘察,河床舉高、泥沙淤塞日趨嚴峻,若不及時管理,必成大患。可我之法,與朝廷所采“北堵南疏”、“分流殺勢”背道而弛。”
他走至中庭,怡香忙迎上前來,福身恭道:“老爺正同鈺少爺說話呢!讓閒人莫去打攪。”
舜鈺怔怔地,她原還存了一絲幸運的。
秦仲有些不滿他未經通傳便闖出去,卻也冇說甚麼,隻頜首表示他坐下。
對上她目光殷殷,秦仲到嘴邊的話卻吐不出半字,默了好久,終沉沉的感喟,哀傷又無法。
稍頃聽硯昭才道:“我吃這草早過二旬日,想來是無大礙的。”
“是從刑部尚書周忱宗子周海那邊,我借來把玩幾日。”舜鈺眼睫一眨不眨,話說得分外安靜,卻讓聽得人並不好受。
舜鈺心鬆動,渾不覺掌中的玉扳指被她握的,似團火般的燙!
秦仲拈髯沉吟,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此!你放寬解好生度日,旁得就彆再去多問最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