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伍捌章 巧算計[第1頁/共3頁]

舜鈺不動聲色的靜觀這統統，饒是再平靜，也不免有些惴惴，不知楊衍葫蘆裡到底賣的甚麼藥。

蘇啟明點頭道：“當年在浦城作官，娶婆娘時力排眾議，未曾收授蜜果以做榜樣。吾家二子上月迎娶浦城知府之女，她家倒也不遵成規，隻是三姑六婆功德，偷送來百十瓶蜜果，不得已收下，現在擱在府中倒蔚為壯觀，不知該如何措置。“

“奴家有眼不識泰山，馮大人莫見怪。”那黃四娘揩著帕子吃吃笑，眼裡秋波繞著舜鈺亂轉。

又朝舜鈺道：“嬉春樓名滿都城的角兒，黃四娘。”

三層皆是帶門的雅閣，舜鈺被領至此中一間，門邊有個侍童朝裡回了話，舜鈺這才進得房裡。

舜鈺把舌尖最後絲細甜嚥下，忽而靈機一動，笑曰：”蘇大人若肯割愛，可將蜜果轉賣給盛昌館，供來往門客吃個玩兒，或解飯後嘴中惡味也好。“

裝裱古畫破鈔的銀子，隔三岔五就有店鋪伴計上門索討，他正自心煩，那話裡便冇有了好話。

哪想打起簾子內裡卻無人，隻要兩個侍童頭頂頭的鄙人棋，此中個聞聲見是舜鈺，忙道：”楊大人留了話，讓你去嬉春樓尋他。“

舜鈺哦了聲，顧不得旁的輒身便走，被寺吏帶著過院子，並不進正堂，直接去了西麵的次間。

楊衍指指黃四娘，開口道：“你可知想聽她伶仃唱曲子，是要拿牌等號的，我一個月前約的商標，本日才輪到，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才邀你來共賞......是福分。“

蘇啟明覺得她不知此物，笑著解釋：”這是福建特有的閩式蜜餞，名喚‘加應子’，用各種藥料混上甘草、雪花甜粉熬成糖稀，把芙蓉李子醃製服從乾，入糖稀裡浸漬，外用糯米衣來裹起，纔有此滋味。常日裡吾等宦海應酬，多啖大鴨肥鵝，易旺燥生痰，吃一枚這個，解酒克食，生津消火，自有它的妙處。“

黃四娘怔了怔，見舜鈺還是安靜無波，再瞟了瞟楊衍，似瞧出些甚麼，笑容意味深長起來。

舜鈺趁熱打鐵：”等晚間我讓盛昌館的秦掌櫃，去你府上看貨，再出個相互中意的代價，就把此事定下了。“

楊衍穿嶄新的玉色繭綢直裰，戴四平方巾，氣定神閒的坐桌前，中間是個穿水紅對襟絹衫兒的女子，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荼白灑花裙襬處，翹著鴛鴦戲水的紅繡鞋。

說著即放動手中茶盞，直腰起家欲走，楊衍目光驀得一冷，麵龐顯出幾分不悅。

揭去白衣，一團黑糊糊濕漬漬的圓物，散著股子草藥香，剛入口覺酸甜洇絲苦味兒，咂吧幾下倒品出此中妙處來，待吃完還覺意猶未儘，舜鈺宿世裡在宮中倒是常吃。

嬉春樓是品茶聽戲的場子，楊衍那般的人物，怎會邀她去那？舜鈺心底納罕，想再問問細心，卻見侍童急著下棋，已是愛搭不睬，隻得悶悶出得門去，又有個寺吏來講，肩輿備幸虧二門處，舜鈺遂未幾話，進房換了身衣裳，自去乘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