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捌捌章 溯當年[第1頁/共3頁]

“靜雲怎也做了尼姑子？”舜鈺忍不住插話。

肩輿嘎吱嘎吱，簾外淺淡的落日，順著晚風撩起的裂縫，染紅了舜鈺的小嘴兒。

沈澤棠想問舜鈺可要來一碗，卻見她托著頰腮正怔怔地，笑著把她指尖握進掌裡問：“在想甚麼？”

舜鈺纔回過神，便見指尖被二爺提到唇邊親了親，莫名有些害臊，要抽返來：“把穩被人瞥見。”

”那粗吏說要回籍，分開已有兩年之久。“

沈澤棠微蹙眉，看程灝神情開闊，聽他言之有理，並不是個扯謊狡賴之徒，為何當年檀卷裡記錄主審為程灝，對周忱倒是隻字不提，實在多蹊蹺。

日暮漸近，簷角初捎一縷霞，染得窗欞一片黃。

沈澤棠知本日查案隻能到此，遂不再擔擱，闔起卷宗交給舜鈺收著，撩袍端帶起家告彆。

他微頜首，舜鈺會心，想想朝程灝拱手問：”程大人可還記得，六年前白馬寺方丈明海師父？“

沈澤棠與她並排坐著，街道兩旁有好些買賣擔子，有賣甜瓜白桃水鵝梨的，也有賣紅菱蓮子雞頭米的，另有隻大桶盛著沙糖綠豆湯，有人要吃的話，擔夫從棉布包裡，夾出冰塊兒放進碗裡，在舀滿湯遞上，看著能解暑氣。

程灝再三苦留吃過晚餐再走，卻見他去意已絕，隻得伴隨送出知府門外，望著侍衛簇擁著大轎，直到繞過街角冇了影。

這話彷彿莫名媚諂了沈二爺，他輕笑著鬆開手，又問了一遍：”在想甚麼？“

舜鈺道：”人間事說來無巧不成書.......。“她俄然看著沈二爺有些恍然，這確切是偶合麽？

程灝略思忖半晌，又命知州劉吉進堂來：“曾聽你打趣中提過，白馬寺方丈明海，與齊雲塔院撞柱身亡的尼僧靜雲有些淵源，你再說來一聽。”

劉吉哪敢有坦白之心，忙拱手一五一十道：“我原也不知的，六年前刑部官爺梭巡至此，府裡人手不敷，遂招驀十數青壯充粗吏使喚，後齊雲塔院尼姑子死了，刑部官爺帶人親審，鄙人無事做，有次同個粗吏在門房吃酒，恰瞥見明海方丈倉促進府來，一個時候後又倉促拜彆。”

沈澤棠淡淡道：”程大人莫非不知，明海就此案奏疏一封直送內閣，封駁工部侍郎田啟輝，除放縱工匠仗勢行凶外，修建齊雲塔院期間更犯貪墨之罪，以將白銀千兩交靜悟方丈藏匿為證。“

”謝沈閣老體察之意。“程灝麵露苦笑：”下官雖是洛陽知府，但六年前尼僧前來報案時，刑部尚書周忱恰巡查到此，他要通盤接辦此案審理，且命吾等不得輕舉妄言。下官曾在京任刑部主事南武庫司，因不慣周尚書行事風格才調任洛陽，哪想幾年不見他還是放肆放肆，怒憤之下即以身材抱恙為由，在家療養數日，直至他案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