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捌陸章 憶舊人[第1頁/共3頁]
“我不喜好。”田薑答的簡短,又垂頸做手上的針線,采蓉隻得抱著出房,在廊前遇見沐洗過的沈二爺,哈腰福了福見禮。
田薑搖點頭,神情顯得有些落寞:“說來奇特,想知的還是憶不起,這些不著邊的倒都冇忘。”
待用過晚膳,沈二爺先去了淨房,田薑則拿過笸籮,替他縫的棉袍子,再鎖一道邊就差不離了。
田薑聽得津津有味,插話問:“我怎未聽誰提起過四弟,他現在在哪兒?”
沈二爺摸摸她的臉,語氣溫和道:“這怎是不著邊的,我愛聽的很,你再多說些來。”
房間暖和若春,大銅火盆裡,獸炭燃的通紅,掐絲琺琅甪端熏爐燒著茉莉香片,不是寶貴的香料,可那散出的味兒,卻給人清甜安寧的感受。
沈二爺還在看書,田薑走到桌案前,抿著嘴兒道:“二爺比來回房後,倒不常作畫了。”
她冇聽得二爺說話,悄悄拿眼睃他神情,未曾有半毫不悅,反之倒是噙起一抹笑容,朝她點點頭,背動手獨自朝房裡走去。
采蓉被搞胡塗了,忽聽院門處有人喊她:“采蓉姐姐!”這才走疇昔,門外立著個丫頭名喚佳月,是在三房裡聽調派,左顧右盼似怕被人瞥見似的,因答問:“怎鬼鬼祟祟的?可有事兒?”
田薑替沈二爺盛了碗野雞湯,上頭覆了層黃油兒,知他喜食平淡的,笑勸道:“天冷多吃些葷油,筋骨和緩能強身。”
沈二爺接過,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話也未多說,用調羹舀著喝一口,看著油膩,滋味卻很不錯。
采蓉抱了兩匹布出去:“管事送來的,說二老爺健忘在書房,是五爺送給夫人裁衣裳的。”
“真都雅。”佳月嘖著嘴滿眼的戀慕,采蓉湊她耳邊悄道:“夫人不喜好,讓收起來。”
采蓉聽得笑道:“這光彩花團更合適夫人哩。”
田薑忍不住又問:“他是因何看破塵凡,而自斷了出息?”
田薑手一頓,抬眼看那布匹,妝花緞子,色彩織紋都很精美,可想起白日裡五爺盯她的眼神,心底又生厭,遂道:“你收起來,等年節到時給荔姐兒裁新衣裳。”
“本來那話兒是她傳的?”采蓉恍然又利誘:“如許亂嚼舌根有她甚麽好處?更況常日裡見她,不是冇有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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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曉得呢。”佳月聳聳肩膀,這些事兒聽過算數,不值得再去窮究,遂告彆倉促地走了。
沈二爺頓了稍頃回道:“在府裡才謀與吾相稱者,唯四弟澤瀚矣,他十二歲即為少年舉人,十五歲中二甲第一名進士,授庶吉人,繼而入文淵閣學習,參與訂正吾朝大典,三年後大典結束,又授他侍太子講讀,再這幾年便可入內閣為輔相,卻未曾想他七年前忽有一日,削髮剃度去了天若寺為僧,今後了斷塵緣,整天自閉修室,吃齋唸佛,母親及吾與兄弟概而不見,光陰悠長後也不再強求,怕提及母親悲傷,以是府中暗令對他皆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