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玖伍章 意難測[第1頁/共3頁]

掌櫃斥責伴計幾句，迎上拱手作揖，秦硯昭語氣難辨喜怒：“懸上門楣匾，鋪滿桌檯布，開門做買賣，來者皆是客，豈有放這個攔阿誰之理。”他的眸光冷沉，唯有與田薑視野相碰時，纔有了暖意。

沈桓大聲回話：“二爺有事擔擱，稍後就到！”

話音未落，一塊啃大半的熱糕直朝顏麵撲來，他肩稍偏，熱糕擦耳過，“啪”砸在牆上爛成稀泥。

秦硯昭唇邊勾起一抹諷意，隨便坐於椅上，一麵端起盞冷靜吃茶，一麵緊緊盯著田薑，不複於在扶柳衚衕的慘白蕉萃，這纔多少風景，她已是氣色鮮媚，滿臉兒撲堆著粉俏。

一個丫環聽得腳步窸窣扭頭望，見沈二爺一行人過來，趕緊拎著裙襬下階來迎，巧笑道：“二老爺來了！”

掌櫃觀他穿緋紅官袍，錦雞補子，佩花犀革帶，顯見是朝中秩品二品的權臣，情知獲咎不起，遲疑地朝田薑看來。

沈容瞟他兩眼，有些戲謔地笑：“就算你被玫雲迷住靈魂，也彆把喜春往我身上推，消受不起........”

沈桓拿起塊熱糕，邊吃邊看沈容，忍半晌終忍不住，吭吭哧哧道：“你也對她好一點，深宅後院多爭鬥，這些丫頭自有艱钜麵，活著不易。”

沈桓等幾將田薑圍得密不通風，手握兵器，神情鑒戒。

沈桓收了傘，同沈容坐在外間吃茶，聽得窗下嘁嘁喳喳低語，遂走近聆聽，倒是陸嬤嬤在訓個丫頭：“冇端方的東西，叫你抱貓喂雀隻顧敷衍，看到主子爺來，倒跑得比兔兒快，你才進府幾日就長歪心機，去拿鏡子照照可也配！這趟饒過你，若再被瞧見對主子爺眼邪嘴歪地，就去廚房裡燒火去。”

再說沈澤棠，見沈老夫人倚在炕上，喜春半跪在側旁正替她揉腿，他淨過手，上前命喜春讓開，再坐炕沿邊兒，一麵捲袖勒臂，沈老夫人怔了怔欲要開口，卻見他已經開端找尋她足心穴道，按捏的不輕不重，力道用的正中剛好，頓時有股子熱氣順著小腿往上攀爬，先前久揉不去的痠痛感，彷彿不再那麽較著了。

田薑不想再多待，請他近到身邊，指著布匹暖和道：“這碧色麵百花芙蓉妝花緞可裁襖子，荼白水波鯉魚紋緞可裁裙子，豆綠麵蔓草粉藍夔龍鳳錦帛可給二爺裁羅袍，另有這青蓮色麵玉棠花團壽妝花緞.......”她頓了頓：“留著待用罷。”

經福善堂門前，陸嬤嬤拎一大包燕窩恰邁檻出，滿臉陪笑道：“冬至即近，宮裡賞賜給老太太的，老太太又讓我給二夫人送去。”

沈澤棠看她眼熟，並未幾說甚麽，門前丫環已打起簾攏，他錯身走進房裡。

沈五爺聽了頓覺無趣，況見著二哥心底也發怵，乾脆隨便指了件事兒，同田薑簡樸幾句話彆，輒身還是從後門灑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