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陸捌章 聊她事[第1頁/共3頁]

穿妥衣裳，掀起紅紗帳子趿鞋下地，忽愣了愣，床邊香幾處，整齊疊放著荼白裡衣及夾褲，另有一件石青團花直裰。

又咬牙恨恨道：”不曉哪房丫頭婆子縫的棉被，中間厚兩邊薄，儘耍偷工減料的主張，不幸這真金白銀采買來的上好獸炭，若被我查出，定要重懲不貸。“

她怔了半晌，又去打量那直裰，忽想起甚麽，輒身走出門外。

秦硯昭並未多逗留，吃過晚膳，披上大氅即走了。

崔氏未吭聲兒，倒是沈雁放動手裡活計，蹦跳著偎到何氏身邊，插話說：“是荔姐兒縫繡的汗巾子，我借得來，也想依葫蘆畫瓢繡一方。”

秦硯昭身軀清臒高偉，這件衣顯見不是他能穿得了的，田薑撈起朝本身身上比劃，倒是非常合宜。

崔氏點頭：“老太太本該昨日到府，卻捎信來講，天寧寺有得道高僧釋卷講經，還得擔擱幾日。”

“倒是環環相扣呢。”何氏蹙眉想會兒，遲遊移疑地：“難不成二爺他倆鬧彆扭，弟妹使性子.......“

何氏察言觀色看破她心機，便順話回道：“你看這天，旦得雪落下，定是一今後一日的冷，明慶林從國子監返來，籌算替他扯兩匹布縫製幾身冬衣裳，這不手頭窘緊，想著再冇幾日就逢發月銀，我厚臉皮來給你討個求，看可否先預付些銀錢。”

田薑醒來時，窗外已透進一片清光，屋內大亮。

丫環玫雲執壺來斟茶，抿著嘴笑：”可不是，這府裡大小的事，誰又能比三奶奶更有主張。“

獸炭火盆簇燃，房裡暖烘如春，崔氏坐在燈下教沈雁做針黹，聽得丫環回說：“大夫人來了。”

簾子很快打起，何氏一身潮氣進房，邊清算鬢髮，邊笑道：“未曾想本年大雪趁早，聽聞市道炭價抬得忒高。都城好些家戶冇來及備炭，可遭了殃。還是弟妹最有遠見，來時聽高低都在誇呢，講真這府裡最佩服的就是你！“

何氏又問：“老太太何時返來？問她便清楚了。”

何氏問此話從哪提及。崔氏拈條汗巾子給她，何氏接過晾開來看，是個月白綾汗巾兒，繡得落花流水圖案，上銷金間點翠，四角撮的蓮花形荔枝紅穗兒蕩啊蕩的，忍不住“呀”一聲讚：“好細巧的技術，傳聞斑斕巷陳家從南邊買來幾個繡娘，無能的很，但是從那采買的？”

“這能去那裡查，下趟命收檢嬤嬤多細心就是。”何氏邊說邊咳，實受不得嗆味兒，摒忍呼氣，又聊了會兒方分開，不再提。

俄然禁不得嗽了幾聲，眼裡也洇出淚來，瞧去，是玫雲揭了火盆上的銅罩，新挾了兩塊生炭出來，便見得縷縷黑煙直冒，散了滿屋子昏黃。

廊沿嘀嘀噠噠著水兒，院子裡鋪了一層薄雪，冇有灑掃的陳跡。

何氏笑了笑，低聲問：“可傳聞你二嫂回梁國公府去了？三日疇昔也不見她返來，不知那府上出了啥事，倒讓人挺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