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章 國子監[第1頁/共3頁]

那人嘴裡可有一句好話！舜鈺撇撇唇，對付的揮揮手，算是聽過記下了！

又過一炷香工夫，舜鈺輪到典薄李青田麵前，恭敬自報家名，並雙手捧上招學箋書、戶籍薄等文書。

舜鈺悄悄驚奇，在府學讀書幾年，大小科考輪翻下來，天然明白個事理，愈是名次靠後的，成績愈劣等，往昔她獨占鼇頭，這裡卻最後一個........怎生有種惴惴不祥的預感。

話音次落，已麻溜的遞來數本嶄新的《四書》《五經》等，秦興忙湊前伸手接過。

舜鈺也好不到那裡去，馮司吏僅一縣衙小吏，餉銀微薄，偶受秦仲佈施艱钜度日。

秦興已踮起腳尖朝那處瞭望，用袖口一抹汗道：“小的往年隨三爺來過，曉得些一二，爺細心看，彝倫堂前擺的是十張桌椅連排，典薄、文籍及掌饌帶吏員在坐，小爺把招學箋書、戶部發的執照及籍貫登記簿都得帶全了，典薄要查驗支出監生名錄，並當場造簿，文籍按照小爺入堂名，頒佈相乾書冊，掌饌則奉告齋舍號，並下發衫、冠履及被褥等日用之物，猶記得三爺領過二套。”

李青田在厚厚一遝監生名錄裡查，連翻至最後一張最後一個才尋到馮舜鈺三字，不由撇起嘴，抬眼細瞧她一眼，也不吭聲，複又低頭登錄。

誠懇堂、修道堂為中級，學製也一年半。

舜鈺心知肚明，落得進公理堂的境地，定是那跑偏題的文章惹得禍，想想一年半的學製，才得升入中級二堂，她那裡等得起呢。

他隻瞄了眼舜鈺手裡攥的收據，微頜首，身側吏員奉告舜鈺，齋舍分在丁字十六號，一併遞上衣衫被褥等物，鼓鼓囊囊一包，秦興同梅遜忙抱接過。

忽聽那朱門“吱扭”一聲，從裡朝外推開，漸漸走出兩個錦衣蕭灑少年郎來。

卻不知舜鈺起了旁的心機，隻朝他叮囑，先領梅遜及還在安息的小廝，帶上行裝奩事，自去尋齋舍擺放，她稍轉即回。

舜鈺輒身，瞧到秦興幾個小廝背箱籠，抬囊篋，一起跌撞擠搡，已是頰額發紅，汗流滿麵，頗狼狽相，遂笑道：“你們在這靈台石磯上，坐著安息會，前麵日晷處，有很多新來退學的，我去看看他們在何為？”

舜鈺便帶他倆疇昔，到底來得晚了，人漸散開，餘一行隊排，前有十幾重生。

後院落款敬一亭。但見二尺寬的白灰石板道，不止潔淨還灑澆過水，已被春陽照得半濕半乾，前一排朱牆青瓦，正門敞開，擺佈兩邊小門也半掩半敞。

那二人跟著愈走愈近，說話聲也漸清楚起來，聽得此中一人抱憾：“琉球學館齋舍寬廣，且一人宿一間，旁的監生戀慕如此，你怎還不肯住？”

抑住那份失落，強打起精力至掌饌杜嚴處，杜嚴天生苦臉，鼻若刀削，嘴角倒垂，泛陰沉暗淡之氣，實在另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