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捌陸章 議案情[第1頁/共3頁]

說完便眼睃著看她笑，舜鈺心底不安閒，因問道：“董娘子可有事兒來？”

的確毀他一世賢明......頓時惱羞成怒，那神采倏得沉冷下來，調移目光厲聲道：“昭獄失火案漸露本相，皆指徐閣老及周尚書因用刑過分，致犯官沈澤棠杖斃，又恐追其責，因此放火焚獄掩滅屍首。聽來倒是符合道理，但細追錦衣衛供詞，劉太醫亥時替沈澤棠診脈時，雖傷重但另有生息，不至馬上死。且昭獄放火牽涉甚廣，結果嚴峻，比杖斃犯官還要罪加一等，徐閣老及周尚書深諳吾朝律法，比你我更懂其間利弊乾係，又何必鋌而走險步此昏庸之招。”

心知肚明他又遭狠訓戒過，唯恐被楊衍遷怒，皆戰戰兢兢地，摒息納氣不語。

小玉輪愣了愣，癟癟嘴兒，眼裡就漾起淚花。

楊衍阻他再說，扯唇嘲笑：“鼠目之輩公然隻看寸光，昭獄失火案中，沈澤棠死或不死、那具焚焦屍首是他或非他，皆無關緊急。無妨翻開天窗與你們說亮話，天子削藩迫在眉睫，昊王背叛勢不得已。”

樊程遠也笑起來：“莫看馮寺正幼年，倒是機靈有才，比你吾觀得更加通透。”

楊衍擲筆於桌麵，看甩灑濺散的墨滴，靜了半晌，目光掃過一眾，悄悄落於馮舜鈺身上，戴烏紗著青衣饒是姣美，恰金黃夕陽透過窗牖照著她側臉，春眉水目、抿著硃紅小嘴兒，頰腮頸子潔白柔膩出現光芒，逗弄著人伸手去觸摸。

世人不敢怠慢，整衣理容來至正堂，楊衍端坐桌案前，少卿薑海垂手肅立一旁，頗狼狽的模樣。

排闥出院便聽得一雙後代咿呀吟哦，翠梅和奶孃帶著孩子坐在廊前，仰頸看田叔和秦興爬上樹，采摘紅彤彤的圓柿子。

“馮寺吏無禮.......”蘇啟明趕緊喝斥，一麵向舜鈺使眼色，哪想她撇過甚，自顧看窗外溢彩流霞。

舜鈺點頭笑言：“這人間哪有甚麽萬全之策，吾隻知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楊卿心機周到、多謀善斷，定能化險為夷，勿須諸位大人在此替他煩憂。”

一眾沉默，蘇啟明俄然走出列，拱手恭敬問：“下官另有些迷惑，不知可當講？”

........你想聽我就非得說麽？！舜鈺麵無神采道：“不知！”

蘇啟明正色道：“若說徐閣老及周尚書不知沈澤棠被杖斃，未免過於牽強。劉太醫亥時替其診脈，下斷語難撐過當晚，他岐黃之術高深，能出此言必是八九不離十，錦衣衛供述劉太醫開方劑，並遣藥庫副吏來為沈澤棠上藥，卻一向未比及，下官查實，是受刑部皂吏傳話，隻說人被杖斃無庸再救治。顯見沈閣老及周尚書皆知真相。再者，沈澤棠若確被救出，那牢中焚焦屍首又是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