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陸章 局中局[第1頁/共3頁]
梅遜揹著箱籠,隨在舜鈺及傅衡身後,老遠瞥見秦興立在馬車邊,伸長了脖頸四周東張西望,看到他們,鎮靜的迎上前來。
吳溥一向儘力促進此事,但沈澤棠老是無空暇,現卻主動提起,頓時大喜過望,聊談約一個時候方纔告彆。
沈澤棠正在細看文選清吏司郎中黃榮呈上的諫書,力薦河道總督徐鎮功,列舉他數條管理河道有功事蹟,請奏為其升職嘉獎。
徐涇持續道:“猶記那日白宴之上,徐閣老提及二爺納娶妻房之事,談起夏萬春之女亦一言代過,原隻當玩話,現卻細思恐極。李尚書所指二爺情定夏嬙之傳聞,定是成心漫衍,連朝中官員儘知,更況公眾,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二爺未有此舉,卻被迫擔下此名,太子怎能奪臣之愛,為江山社稷必得忍痛割讓,心中恨念引罅隙漸生,但得哪日他繼帝位,二爺隻怕出息大為堪憂。”
“少來!”舜鈺拽住他胳膊推至馬頭前,直盯著低聲問:“閒事要緊,交代的可辦好了?”
茶碗裡已空。
徐涇上前欲言又止,沈澤棠淺笑道:“我知你憂愁甚麼,顯見另有馬腳,這事得我親身去辦才行。”
一色的淺砌粉牆,遠處有假山亭閣,碧池白橋,此中草長鶯飛,花樹掩映,滿眼皆是濃春綠意。
沈澤棠給自已倒茶,再吃茶。
“爺放心。”秦興一拍胸脯,笑嘻嘻地:“等回至府中,爺帶傅少爺去玄機院,必顛末煙水橋,巧杏陪六女人在那喂錦鯉。遠遠可打個照麵。”
秦興怔了怔,極快回想一番,才撓著頭道:“她未曾說不,必是情願的。”
沈澤棠還算平靜,麵不改色地接過集衍冊,直接翻至最後一頁,記得密麻詳細,他一目十行,須叟工夫已看遍。
過了半晌,沈澤棠從桌案暗屜裡,抽出封密箋來,命沈恒過來交代:“定由昊王親收,此中不得轉手,傳一句話,蠻夷之地流言四起,兵民目睹,俱親眼所曆。”
徐涇扯扯嘴角,騙誰去!
馬車晃閒逛蕩,辰時解纜,回得秦府卻已是晌午。
“是公理堂講課的劉海橋與唐冠甫兩位學正。”吳溥忙恭道。
徐涇頜首,神情輕鬆很多,過了一會問:“李尚書說陳修新病得臉都綠了,倒是風趣。”
冇敢說六女人病得忒嬌弱,聽了他的話,曉得是表少爺的安排,淌著淚隻是不語。
頓了頓道:“此案非大,讓他無需知會刑部尚書周忱,自措置便可。”李炳成領命。
傅衡瞧見正門之上掛“秦府”大匾,秦興自車沿跳下,去叩古青獸麵門鈸幾下,內裡小廝把門大開。
舜鈺笑而不語,隻帶他信步慢走,朝煙水橋方向而去。
傅衡四下望望,笑問舜鈺,秦興那機警小廝怎不見了蹤跡。
雨晴煙晨,出了“崇教坊”,街道濕漉漉地,落了一地淡紅褪白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