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叁肆章 祭社爺[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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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腳步慢下來，昂首再看時，老夫人丁寧聲已遠，被各房媳婦姨娘另有丫環，歡歡樂喜簇擁著朝院裡去。

“不成說，說了就不靈驗。”沈老夫人笑道：“待過了年節，請錢大夫再來府裡一趟，給她好生再把回脈。”

“你又不是灶王爺，吃那何為？”沈荔瞧著怪不幸的，牽著他去找丫環了。

田薑再往窗外看時，已焚起香火，青煙繚燒四散，換沈三爺度量至公雞、撩袍跪在纏枝蓮紋軟墊上，便讓雁姐兒去喚崔氏，幾句話工夫雁姐兒咚咚跑過來，擺手說她不來，倒是玫雲拈著步靠近，要看不看的模樣。

黃四娘笑著把他們迎至雅閣裡，伴計端茶倒水殷勤服侍，右侍郎蕭雲舉是外官留京候升才補的缺，他主動問：“可有甚麽好聽的曲唱來？”

有管事隔著簾櫳稟話，灶王昇天去了，請各位疇昔吃灶果圖吉利。

沈荔手指扒著窗欞，搖點頭說：“夢笙孃親不喜。”

蘇姨娘還是坐在繡凳上，邊嗑瓜子兒邊打量她的神情，忽而笑問：“三夫人瞧著神采發白，但是身骨還未大好？你可得放寬解，自多保重罷！”

溪哥兒在旁扯她的衣袖，話都有些說不清了，本來是偷吃了牛皮纏糖，把自個兩片嘴唇黏牢分不開，急得臉紅紅。

田薑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沈二爺向來都是明月清風、端得高高在上的態，這會倒感染了一身塵凡炊火氣兒，有種很奇特的感受。

田薑因是側身站著，水紅軟綾襖裹出腹部一弧，再瞟掃過蘇姨娘，便是坐著肚兒也未見漲，不由蹙眉再去看田薑，恰見溪哥兒的手肘不慎撞著那線彎弧，驚得喚了聲：“謹慎點兒肚裡的孫孫。”

田薑摸摸她的頭，岔開話笑道：“你瞧沈霖用糖瓜在塗灶王爺的嘴，如許他就不能說人間的好話啦。”

沈老夫人不愛聽，推著沈勉先走，慈眉善目道：“怪他何為！今兒小年歡暢就不拘禮了。”

沈老夫人倚著靠背引枕正麵坐炕上，何氏崔氏薛氏也圍著炕桌各占一麵，炕桌上擺著七八碟糖糕細果，一壺鬆蘿茶，另有幾碟蒸熟的燻肉臘腸，燒雞糟魚，醬醋鮮椒拌的涼食，用來佐酒吃著玩。

沈二爺與三爺幾個相互擊掌，他們皆都身形偉岸，成熟清雋，麵龐含著笑意。

沈老夫人便饒有興趣的拈盞吃了口，似模糊有絲酸味兒，遂笑而不語，放眼望向二媳和沈荔及其他孩子，正透過窗扇巴巴朝外望。

沈老夫人未見著惱，麵龐反起了憂色，崔氏也算是小巧剔透的人兒，刹時怔了怔，遊移問：“莫非是.......”

孩童聽得有灶果吃，饞得呼啦就往門外擁，崔氏饞扶著沈老夫人，不曉被哪個小鬼頭撞著腰一下，轉頭看是沈勉，蹙眉責怪道：“冇爺老子教的，怎這般冇規冇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