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肆肆章 看燈會[第1頁/共3頁]

樓屋裡設了桌席矮榻，列舉香茶果碟，大銅火盆燃起旺火，沈老夫人領著媳婦女人及孩童邊賞燈邊玩樂，她身邊坐著三個老姐妹，號召田薑疇昔，先容給她們，一麵笑說：“這些個都是她一人購置的，還懷著孕身呢，來歲夏秋時節我有得孫子抱了。”

沈府地處神武後街，前是鬨市、後臨皇親花圃及宣崇樓，有官府和商戶花銀子用斑斕彩旗搭起山棚，掛上各色各式彩燈。

下得樓來，沈二爺著玄色大氅，正和沈桓站在廊下聊著甚麽，見到她來便止了言。

鞭炮聲聲迎新年，妙聯橫生貼門前，笑聲到處傳入耳，甘旨好菜上餐桌。談天論地成一片，燈光透明照殘夜，稚童新衣相誇耀，舊去新來氣象清。

“那是.......“田薑另有些怔忡，沈二爺答疑解惑：“不過是販子藝人演出懸絲傀儡的把戲，你所見的大骷髏是真人，因施用了把戲，是以你看不見他。”

她輒身走開，廊下掛著一盞盞蘇式錦綢宮燈，燈麵描著一首首燈謎，能猜中十首的可贈兔子燈。

恰這時，沈桓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元宵過來，一碗黑芝麻餡的，一碗鮮肉鹹餡的，沈二爺冇胃口，接過芝麻餡的，拈調羹舀起一顆喂她，沈桓大口吃著元宵，一麵斜眼睃田薑，這肚兒裡懷個糰子，怎連手都不好使.....還要沈二爺喂才行？他記得自個娘說過，懷他時還在地裡插秧苗，硬生生把他生在了水田裡.......

至一圈看畢，沈二爺纔將她放下地來，田薑又瞧著甚麽，扯著他袖子來麵班駁牆前，本來是個席地而坐的大骷髏，手裡用數根線提攜著隻小骷髏，忽進忽退、忽張忽縮做各種姿式，田薑盯著大骷髏黑洞洞的眼眶，竟莫名有種神魂漸被它吸走的感受，驀得視野一黑，是沈二爺的大手矇住她的眸瞳，待得放開，她已被帶離了那邊。

沈二爺眼眸含著笑意，恰翠梅倉促拿來大氅，他接過親身替她披上，低聲說：“如此良辰美景，夫君帶你去鬨市賞燈去。”

又有詞曰：

田薑不由笑了笑，沈二爺也笑了，有點點沁涼直撲人麵，抬起眉眼，白雪若飛花，竟紛繁揚揚落將下來。

巧裁幡勝試新羅，畫彩描金作鬨蛾，今後剪刀閒一月，閨中博戲不覺春。

”瞧，我才拉她說這麽一會兒話，沈二都等不及......“田薑走出五六步遠時，身後還傳來沈老夫人打趣的話......

田薑滿臉欣喜地看他，沈二爺握住她纖白的手指，朝門外邊走邊道：“不過可要一步不離我，禦道人流如織，你把穩被柺子拐跑了。“

田薑也請棚匠花了幾日夜在門前搭了山棚，聽去看熱烈的嬤嬤講，那山棚搭得實在工細絕倫，雕鏤斑紋無不精彩，連沈二爺看後都讚其成就高超，稱不能孤負，因他這話，田薑又命管事去采辦了一批高貴的花燈，待晚間登臨街樓撫玩時，但見彩燈十裡，火樹銀花、那般流光溢彩的景色實在美不堪收，引得街道上火食湊集，挺胸抻頸爭相旁觀，熱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