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肆壹章 除夕夜[第1頁/共3頁]

沈雁拈著五彩雞毛毽子，拉她要去廊下踢，又靠近耳邊嘀咕：“小川娃子不懂端方，孃親不讓多理他。”

“二奶奶喊你呢。”鄧嬤嬤推她一下，沈荔這纔回過神來，棲桐院門前有好些人，每小我臉上都帶著笑容，田薑孃親在用力招手，爹爹偉岸地站她身後，眼神則溫和地朝她看來。

田薑趕緊讓她起來，且上炕挨本身坐了。

她接過孃親遞來的高香，和她一起敬香祈福，叩首展拜，再將畫像燒燼，意為送佛上天賦算供畢。

路過福善堂，大夫人何氏領著喜春要進院門，瞧著她倒停了步，采蓉見避不開，趕緊上前問安，何氏淺笑道：“這是要哪去？你家奶奶在做甚麽？想去看她的，恐又歇下了。”

這恰是：儘道有些堪怨處，終是有情才動聽。

采蓉把柳兒拉一旁，問這是怎麽了，柳兒悄聲道：“還不是因三老爺從蜀地帶回的勉哥兒而起。雁姐兒拉著他踢毽子賭金錁子，誰能想那勉哥兒年紀小小，倒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毽子踢的是各種花色都能，把雁姐兒統統金錁子都贏走了。三奶奶曉得後氣不打一處來，才又訓過她，這不哭到現在冇完。”

采蓉笑著回話：“我家奶奶正陪荔姐兒跟我們玩呢，奴婢去廚房端兩碗餛飩雞，備著誰餓要吃。”

接著是世人按表裡重輕挨次輪著叩首膜拜，沈二爺與田薑俱賞了紅繩錢串、金銀錁子或簪釵絹帕汗巾等物。

沈勉眼裡有抹光芒一閃而逝，他想用衣袖去擦流至嘴邊的鼻涕，看著嶄新的綢緞想想還是算了，用力吸了吸，點頭乖乖跟著沈雁而去。

莫名心底又高興又酸澀，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待要開口，田薑已握緊她的手輒身朝檻內走，一麵獵奇問：“荔姐兒去那裡了？供神缺你可不可。”

沈雁待要從袖籠裡掏時，鄧嬤嬤倉促走來講：“荔姐兒怎還在這裡，二奶奶要在院裡供六合神馬，四周尋你呢。”

采蓉答允著接過金豆子，暗掃喜春一眼，也冇說甚麽，相互擦肩而過。

采蓉披大氅掀簾出，廊上幾個守夜婆子，籠著袖問她可贏錢了冇，她隻點頭不語，一徑出院門朝廚房方向走，爆仗聲震得耳朵發麻，火堆燃的似半邊天都照亮了。

明燈如練，照得院內裡庭如度層銀霜，陳雪鎖梅萼，煙風輕入簷，地央列一張長案，供六合三界十八佛諸神，神前陳列一層層素供，壘得足有六層高，另擺一對紅燭、一支香筒、一鼎香爐，特地擱內放穀米大鬥，糊滿紅紙以備插香。

合歡宴至後撤去殘羹殘羹，重上來添換果碟兒，有榛榧果仁、胡桃瓜子、軟烘柿餅透糖大棗、冰糖橙佛手柑、冬瓜糖眉公餅，風雨梅及桂花糖等琳琅滿目，樂得孩子們喜笑容開圍簇過來，沈荔抓了顆冬瓜糖給沈勉，他擺手不要，才吃過甜得牙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