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伍玖章 各自量[第1頁/共3頁]

田薑趕緊命快請進房，也就兩三句話的工夫，何氏跨過檻兒瞧見沈霖，趕緊撇嘴笑著：“我來得不巧，倒毛病了你們。”

沈霖稱“是”，接著說：“五房那些姨娘們，現在接二連三求去，五爺也未曾留，隻說隨便她們，五奶奶便推到我這裡，夫人看該如何是好？”

沈勉心一蹬，趕緊道：“二伯母待勉兒極好。”又添一句：“比親生爹孃還親。”

田薑倒也無謂：“念她們服侍五爺一場，自個攢的銀子、衣裳金飾等皆可帶走，再去帳房領五十兩銀子，今後各走各路，再不存掛葛！”

田薑端起盞吃口茶潤嗓，何氏愁眉苦臉地：“一早才聽聞弟妹懷了雙生子，倉猝忙趕來道賀兒，想著二爺身陷囹圄，出息迷茫、而你孤零零一小我，挺著忒般大肚兒刻苦，我這內心愈發的不好受。”

田薑起了絲絲痛意，她深吸口氣，一手重撫著腹肚安撫他們，一手將信箋燒了。

她以美色與沈二爺那段虐纏裡，他倒是直言不諱同她臚陳過誹謗之計。

沈霖蹙眉道：“昨晚錢大夫去給蘇姨娘診脈，說她憂思鬱結，身骨贏弱，胎象非常不穩，還需靜養調度。”

滿紙說的是八年前田府抄家滅門之案，雖未查完，但涉案朝臣之名卻已鮮鮮可見。

天子朱煜的陰狠稟性她心如明鏡，是寧錯殺也不放過誰，宿世裡他那般倚重徐炳永，卻終因狐疑難祛，在削藩未儘時，迫不及待將他科罪腰斬，才使得昊王兵威大振、挾破竹之勢，直取都城，以裡應外合之策奪了朱煜的天下。

田薑持續問沈霖：“勉哥兒處的丫環婆子可有措置安妥？”

沈霖神情不安閒，這話聽得非常刺耳，清咳一嗓子待要解釋，田薑已命翠梅斟茶，她也不起家，隻讓何氏挨炕邊椅坐了，又淺笑道：“大嫂等我斯須，對好了帳再與你閒話。”

翌日辰時，田薑正在同總管事沈霖對帳，小丫頭隔著簾櫳回說：“大夫人來了。”

何氏怔了怔，旋而整顆心墮入穀底。

沈霖答允下來，又說了會話兒，方作揖獨自去了。

何氏未幾說甚麽，坐著狀似落拓地吃茶，卻把兩耳豎起，恐怕漏聽了隻字片言。

沈勉朗朗回話：“勉兒雖年紀尚幼，卻還算言而有信之輩，自不窺縫，也恐旁人曉得，吃穿坐臥皆附身前，不敢草率粗心。”

這恰是：

她又問：“蘇姨娘如何了？”

恩仇輪轉，件件般般，恩來報恩，仇來報仇，灰塵終落定，花前月下又逢。

沈勉麵若紅布，低聲羞慚道：“二伯母誡訓的是，勉兒自當謹之。”

田薑叫住他，放動手中茶盞，語氣不緊不慢：“勉兒，二伯母待你如何？”

田薑命陶嬤嬤送他回房，又讓翠梅擺來筆墨紙硯，沉吟半晌寫了個方劑，還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