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陸伍章 一兩銀[第1頁/共3頁]

身後儒生們不肯錯過，亦搶先恐後要睹才子一麵，那於姓老爺反而拿起喬，哼！我這令媛豈容爾等隨便瞧的。

原還圍觀的儒生刹時做鳥獸散，媒婆子小腳一顛一顛，竟也跑的緩慢。

這廂舜鈺正朝於姓老爺道：“你家閨女芳齡多少？髮量多寡？愛梳甚麼髻？戀慕甚麼花？眉彎或直或粗或細？眼大或小或長或圓，鼻梁挺或翹或塌或短，小嘴..........。“

瞧這髮髻、這眉眼鼻嘴頸，這一彎福薄的肩，那裡來得半點差池？是你倆說的不清，怎能怪畫的不精？

兩位老爺拿著美人圖圍住畫師討說法，畫師橫著眼兒，用扇柄遙指，可不照你倆說的畫麽？

舜鈺心機一動，她現離了秦府，天然不好每月再問劉氏討銀，幸得秦興梅遜尋得差使自給自足，而她承稟生之名，雖無庸擔憂吃穿，可筆墨紙硯經籍文籍，卻用度不菲。

一個媒婆子扭著身，工緻湊他跟前，”啊呀“喚一聲，這眉眼鼻嘴，一瞧便曉是老爺你遠親的閨女誒，卻比你俊過一百倍。“

秦興豈能容人欺負自個主子，扯著嗓門罵道：“說好一兩銀子畫兩張美人圖的，你們兩個老不死的言而無信，過河拆橋你倆最本事，今這銀子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不然大爺給你們都雅。”

你道畫師美意，如果旁的成年男人，或許還會推三阻四，可見舜鈺一高雅少年，隻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貪那銀子自不量力，遂暗自竊喜，倒主動挪出空位把她。

“甚麼銀子？“於姓老爺銅鈴大眼圓瞪：”小小年紀不學好，竟要來訛人不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人各持著畫兒，讓小廝揪住欲偷跑的無良畫師，先把他掌幾嘴解恨，又討回那幾文錢，再逼著跪地叩首，那畫師無法，隻得一一順從，再用攤布子裹住筆墨紙硯，腋窩下一挾，灰溜溜的籌算去旁的巷陌集市討餬口。

這般幾人描畫畢，舜鈺心中雛形已定，把紙張整平攤直，拈起支毛尖還算新的筆，在淨水罐裡涮潔淨，略沉吟，蘸了赭石色，開端用工筆法繪頭髮、五官、臉型及頸肩表麵，待好後，撚平筆鋒畫髮絲、用斡染筆法繪麵，她畫得快，技法又多，冇多少時，將胭脂往唇上輕點，筆下的女子即如活的普通。

未幾時，美人圖已遞另一張姓老爺手中。

聽得這話，舜鈺微蹙眉：“我雖善工筆描像，可未曾帶來畫器，這該如何是好！”

內心頓時焦炙，看舜鈺神情凜冽，又是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一兩銀子，非常引誘，更況，她畫藝可不差。

一個眼毒的媒婆子上前愈套近乎，才笑著道聲爺，即見得此中一人亮刀，聲狠戾低喝：”滾！“

聽他述完，並不急著畫，又讓跟來的丫頭至麵前，也述一遍蜜斯的模樣。那丫頭實誠，隻道老爺說的不準，眼也不大，鼻也不高，嘴也不小，下巴那另有顆綠豆般大的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