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伍玖章 皆無奈（五更之四）[第1頁/共3頁]

至酉時起，擺喜筵的花廳熱烈不凡，四圍紅柱有羊皮燈吊掛，桌台燭火光輝，映的如白日普通。

舜鈺沉默，終撩袍至他跟前跪下，磕過甚，仰起臉來：“都是舜鈺的錯，攪了秦伯伯的興趣。”

“差能人意。”

“拯救之恩，恩重如山。”

舜鈺眼眶刹時潮濕，哽嚥著說：“這話委實折煞晚生，秦伯伯固然說來，定依言照做就是。”

瞧這假模假勢的樣！

秦仲有些奇特，暗忖她怎如此聽話，轉念一想，倒底是個女孩兒，怕是被硯昭孟浪之舉嚇著了。

“恭聽秦伯伯教誨。”舜鈺抿著唇答。

舜鈺正與肖嬤嬤說著體已話，秦仲派秦鬆來請，去書房有事相商。

徐藍看得無聊，靠近舜鈺低邀：“今十五中秋，我府裡請了個梨園班子唱戲，永亭、崔中獻另有陽明皆約了，你同我一道去否？”

他歎了口氣，拿過帕子漸漸擦拭。

世民氣照不暄的轟笑，一管事過來朝李尚書稟話：“徐閣老催著問沈大人怎不見影？”

換了身嶄新的大紅喜袍，左頰微腫，撓的傷痕很利，看著便是新添的，無人美意義問，皆左顧而言他，秦硯昭敬一盅乾一盅，神情平靜若常，倒是李尚書笑著圓場：“秦半子這臉是閨女撓的，被我慣壞了，今後得親家好好管束才行。”

想當時被他讒諂，打了板子，現在再見，舜鈺顯得雲淡風清，孫淼心中有鬼，麵色寬裕，更況孫氏整天纏綿病榻，他的處境與往昔也不成同日而語。

聽得此話，秦仲神情漸和緩，溫聲道：“此次放榜後，如果高中自無話可講，如果落第，你還回肅州去罷，我定替你擇門好婚事，選個賢夫嫁了，實在承平度日亦是一種福分。”

抬手去拿茶碗來吃，舜鈺眼明手快的遞給他另一碗：“這碗是潔淨的，那碗我吃過。”

端茶碗時不慎手滑，茶水半數傾倒在石青福字團花直裰上，這是為秦硯昭結婚，特地請都城最好的裁縫精製。

幸虧大多來的酒徒之意不在酒，隻為攀附高官權貴而來，舉杯換盞，來往酬酢，大家皆是滿麵笑容。

他不睬，仰頸一飲而儘，又皺皺眉抱怨：“這茶怎油花花的？”

舜鈺所坐的一桌是秦氏宗族後輩，大多臉生，好似有幾個在義塾進學時見過，後又來一個確是認得，大夫人孫氏的弟弟孫淼。

秦仲麵龐端肅，正色道：“舜鈺，你說秦伯伯待你如何？”

舜鈺抿著嘴笑：“那裡有哭過，是進了沙子揉的。”她抬手又揉兩下：“你看，是不是眼眶紅紅的？”

她天然知為何事，並不惶恐，一起凝神行至書房門前，丫頭淺笑著打起簾籠。

舜鈺承諾，他又道：“硯昭稟性正真端方，卻也固執固執，秦府怕是你再不能來，唯有兩兩不相見，他纔會斷情絕義，今後珍惜麵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