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暗夜汙潭（二）[第1頁/共3頁]

“媽媽要走。”環兒好不易擠出一句整話。

此言一出，世人也隻得各自散去，當晚夜宴就此草草結束。欲知厥後事如何，我們下回接著細述。

沈辛夷見狀，打單著子期，忙叫岱雪將她帶回院中。又因是子薑的丫頭，便領了她上前細問。

淒厲的尖鳴伴著初寒的夜風，悠悠迴環，刺耳且又瘮人。巡夜的婆子們率先聞聲了聲響，搶先疾步趕來。

“我不……不曉得。”環兒抓住陳婆子話中機鋒，瑟瑟縮縮的回道。

環兒咬緊雙唇，心中千迴百轉。既出了紅凝這檔子事，身上那張大成寶鈔，想是一時也不便現於人前。本身若想活命，少不得要將今晚之事圓疇昔才罷。

彼時，環兒如同驚弓之鳥，那裡敢不聽，顫抖動手將那簪子揀了起來。

“可想活命？”

“想……”環兒本欲點頭，卻因著頸間短匕挾持，半分轉動不得。

陳婆子手中匕首遊走兩圈，魅惑說道：“本日你未曾見過我，亦冇有見過她，女人可記得了。”

紅凝正驚奇環兒異狀，突地腹間一涼，一道血劍自內放射而出，淋了環兒滿頭滿臉。緊接著陣陣劇痛撕心裂肺地囊括而來，紅凝渾身如墜數九寒天。她喉間吞吐了兩下，眸中靈動儘數褪去，暗如深潭。結束身子一軟，再無一點知覺。

心念一動，環兒又細細回想了陳婆子口中之言。一個大膽狠絕之念自心中緩緩凝成，環兒攥緊手中銀簪，決定要冒險一試。

環兒還強撐著一識，見秋玉這般神態，心底暗笑，拚力囁喏道：“秋玉姐姐，我尋到……紅凝姐姐了。可……可她……要殺我……”

紅凝隻覺臉紅筋漲、氣湧如山，一時妄圖風涼，便獨臥在樹叢後的青板石凳上撒悶氣。

“我，我……我……”

環兒因驚駭紅凝怒貌，本欲告罪告饒，又想動手頭有了銀錢，心道大不了逃之夭夭。瞬時有了底氣，手上更加下了死力擺脫起來。

環兒低首看著渾身血汙，心中如同波折叢生。如果這般模樣歸去，憑著方纔這幾樁事兒，她也逃不了杖斃一刑，這讓她如何甘心。

少頃，巡夜的婆子們便持棍執杖的自遠處趕來。見環兒落於湖中，便你呼我叫的吵嚷起來，自是一陣人仰馬翻。

逾時，環兒膽顫心驚的回了方纔出事之處，藉著湖側幾盞石燈柱的熹微燭光，謹慎小意地找尋一番，果見幾滴豆大的血跡零散散落在地。

環兒口中驚嚎尚卡於喉間，便見一把短匕驀地抵於頸間，冷寒入髓。環兒狠咬了舌尖，才堪堪止住陣陣眩暈，顫聲告饒道：“媽媽……饒了我吧。”

“媽媽，我……我有銀子！都……都給你……成……不成。”環兒語不成調的說道。

“哼，女人未免獵奇過分了。”陳婆子反手收了短匕，不屑的瞥了眼環兒身上血汙，討厭道：“環兒女人還是好好想想，這身上的血印……該如何跟主子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