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三 胡音子（上）[第2頁/共3頁]

“哎！――”劉明俄然長歎了一聲，緊接著昂首望著玉輪垂垂升起的天空，喃喃自語道：“衛世來西河郡三年，雖不說是為政勤懇、政績卓然，卻也向來冇有做出過強搶民女、誣良為寇的肮臟事來，現在，卻不知是如何了！眼看著他就要離職卻造下這類事來，是彼蒼不肯庇佑安定縣的百姓嗎？！”

“是啊！小乙，你長大了！我，也老了……”劉明低著眉瞧著我的拳頭，再次喃喃道。

我剛想說“劉大哥，你還不到三十五歲啊”，但一看到劉大哥已經烏黑的雙鬢和額頭重生的皺紋，我終是將這話嚥下了。

“彆這麼說，舉手之勞罷了！”頓了頓，劉明又道：“這也是你的運氣，叔祖他自本年才上任本州刺史，這幾天又剛好巡查到我們西河郡，這才免了你我一難，不然我如何敢當著你的麵拍胸脯、下包管！”

正這時，內裡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好聽的樂曲，婉轉而鎮靜，壯闊又昂揚。

“冇事，放著吧！”劉明也懶得去撈那桶了，隻是衝我擺了擺手、苦笑了一聲，便背倚著院中的槐樹坐在了空中上。他的模樣看上去儘是怠倦。

劉明固然在安定縣為吏，他倒是實實在在的中原人。他早已婚配，有一兒一女，算一算，他兒子現在應當都十五歲了，能立室娶妻了。

“咳！便宜了衛世這混賬！”我用力的跺著空中，怒道。

在劉明家門口，和劉明並肩送走了本州劉刺史――劉明的叔祖後，天氣已經全都黑了下來。

“或許，我真的應當把他們接來安定縣，接到我的身邊……”劉明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俄然把頭轉向我，嚴厲地問我道：“小乙，你情願聽我說說我的心聲嗎？”

劉明聽到我的話，苦笑了幾聲，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小乙，你有所不知，本朝刺史權高而位卑，雖有代天子巡查州郡之權，其俸祿卻隻要戔戔六百石，比各郡太守兩千石的俸祿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朝廷有此端方，恰是為了使得權高的刺史和位尊的太守能相互製衡，製止刺史權力過大、冇法停止，終究盤據一方、不尊朝廷！是，叔祖他能夠像你說的那樣代替天子收繳了衛世手中的權力和官位，但貶斥了衛世後，他該如何上報？僅僅因為逼婚就廢掉一個太守，這件事如果搞大了的話，叔祖他恐怕也會因懲罰嚴苛而丟官離職！你當我想看到衛世持續橫行一方、作威作福？實在是無何何如啊！”

我心頭俄然一動，衝劉明問道：“劉大哥，為甚麼不接嫂子和侄兒來安定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