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頁/共5頁]
張儀欲以秦、韓與魏之勢伐齊、荊,而惠施欲以齊、荊偃兵。以齊、荊為援,則秦、韓不敢加兵,故兵可偃也。二人爭之,羣臣擺佈皆為張子言,而以攻齊、荊為利,而莫為惠子言,王果聽張子,而以惠子言為不成。攻齊、荊事已定,惠子入見,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齊、荊之事果利矣,一國儘覺得然。惠子因說:不成不察也。夫齊、荊之事也誠利,一國儘覺得利,是何智者之眾也?攻齊、荊之事誠倒黴,一國儘覺得利,何愚者之眾也?凡謀者,疑也。有疑然後謀。疑也者,誠疑,覺得可者半,覺得不成者半。若誠有疑,則半可半不成。今一國儘覺得可,是王亡半也。無致疑之人,故亡其半。劫主者固亡其半者也。無人致疑,則悍賊得恣其謀。田成、趙高成其言篡殺者,無人疑故也。叔孫相魯,貴而主斷。其所愛者曰竪牛,亦擅用叔孫之令。叔孫有子曰壬,竪牛妬而欲殺之,因與壬遊於魯君所,魯君賜之玉環,壬拜受之而不敢佩,使竪牛請之叔孫,竪牛欺之曰:吾已為爾請之矣,使爾佩之。壬因佩之,竪牛因謂叔孫:何不見壬於君乎?叔孫曰:孺子何足見也。竪牛曰#2:壬固已數見於君矣。君賜之玉環,壬已佩之矣。叔孫召壬見之,而果佩之,叔孫怒而殺壬。壬兄曰丙,竪牛又妬而欲殺之。叔孫為丙鑄鐘,鐘成,丙不敢擊,使竪牛請之叔孫。竪牛不為請,又欺之曰:吾為以爾請之矣,使爾擊之。丙因擊之。叔孫聞之曰:丙不請而擅擊鐘,怒而逐之。丙出走齊,居一年,竪牛為謝叔孫,叔孫使竪牛召之,又不召而報曰: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來。叔孫大怒,令人殺之。二子已死,叔孫有病,竪牛因獨養之而去擺佈,不渾家,曰:叔孫不欲聞人聲。因不食而餓殺。叔孫已死。竪牛因不發喪也,徙其府庫重寶空之而奔齊。夫聽所信之言,而子父為人戮,此不參之患也。
一聽四
賞譽薄而謾者下不消,謾,欺也。賞譽厚而信者下輕死。其說在文子稱若獸鹿。獸鹿唯就薦草,猶臣人之歸恩厚也。故越王焚宮室,焚其室者,欲行獎懲於救火,以驗人之用命。而吳起倚車轅,賞移轅者,欲示其信而不欺也。李悝斷訟以射,欲人之善射,故其斷訟與善射者理也。宋崇門以毀死。崇門之人居喪而瘠,君與之官,故多毀死者也。勾踐知之,故式怒鼃。勾踐知勸賞能夠招人,故式怒鼃以求勇。昭侯知之,故藏弊袴。厚賞之使報酬賁、諸也,婦人之拾蠶,漁者之握鱣,是以效之。拾蠶握鱣而不懼者,利在故也。此得利忘難之效也。
一曰。殷之法,棄灰於公道者斷其手。子貢曰:棄灰之罪輕,斷手之罰重,前人何太毅也?毅,酷也。曰:無棄灰所易也,斷手所惡也,行所易不關所惡,前人覺得易,故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