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 - 第15章 紗窗日落漸黃昏(15)

第15章 紗窗日落漸黃昏(15)[第3頁/共4頁]

楊對勁使了個眼色,身邊內監頓時豎起耳朵,將阿嬌團團圍起。阿嬌的婢女小蕊兒已接受不住了,惶惑地看著阿嬌:“娘娘,怪……怪瘮人的,這……是甚麼聲音?”

天子有些惶急,正欲宣太醫令,卻被竇太後攔下:“天子,甭叫人,我們祖孫倆好好兒說會子話,”老太後短促地閉眼,頓了頓,方纔氣說上話兒,“這眼兒一閉,腿一蹬,哀家……哀家就該去地宮尋先皇他們父子啦!煌煌一世,倒也這麼疇昔了……”

劉徹居榻側,仔諦聽老太後說話。過了一會兒,見老太後言語間稍有艱钜,便打斷:“皇祖母,您睡下罷,明兒再說事。您……切切保重身子!”

天子唇眉微微動了動,驀地謁道:“皇祖母,您好生將養,朕宣太醫令陪侍。朕出來也好些時候了,宣室殿那案上積著的奏摺,又夠熬深更啦。……承明殿主位身子不大好,朕去瞧瞧。”

楊對勁一時語塞,竟不知要說甚麼好了。

“冇的胡叨叨甚麼!”楊對勁有些心虛,又怕阿嬌真去揣摩甚麼,便拔開了嗓子道:“陛下敬天敬地,冇的有這類肮臟東西出來叨擾?天子腳下,當真是亂來的?!今後,不準胡說了!倒要驚了娘娘——”因向阿嬌道:“娘娘莫擾,要真怕,我們抬了肩輦繞路走便是。”

竇太後襬了擺手,趙清蓉因出前道:“太皇太後,前兒給衛夫人的祈壽錦囊已備好了,奴婢這會子便去取來?”

阿嬌搓動手,口裡嗬出一團白氣:“噯,還不到底兒,這廊子,冷的比我那宮裡還甚!”

漢宮裡的故事,約莫都是類似的。女子無寵,比死更可駭。

“……無妨事,”竇太後襬了擺手,“哀家再說會子……再說會子話。”天子因扶太皇太後坐起,攢金絲的繡枕立在身後,老太後歪歪靠著,天子攏了攏錦被:“您細心涼……”

楊對勁反是聽出了些門道,便催促道:“娘娘,也無大事,八成的,是哪邊兒廝門受了管束內監的怒斥,趴雪地裡乾嚎呢——這幫子偷懶不肯拾力的東西,早些兒都要受些苦頭!”

吼怒的風聲裡夾著幾聲短促的、如有似無的哭聲,陰瘮瘮的,直從那雪地內裡捲來。阿嬌自幼長在漢宮,竇太後跟前抱進抱出的寶貝疙瘩,但卻向來冇有打仗過宮裡這些個肮臟事,掛白綾的宮女子、跳黑井的內監,於她來講,是聞所未聞的。

“也好,去取吧,教天子順道捎回承明殿便是,”竇太後悄悄閉上眼睛,“免得承明殿那孩子又來跑一趟……大風大雪的,怪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