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5)[第3頁/共4頁]
陳阿嬌心機雖重,現在已偶然去前思後量,隻抱著必見天子的信心,心念要與保衛金執吾好生周旋。但她畢竟不傻,亦知毫不成以“陳阿嬌”的身份硬闖宮門。
那邊羽林軍揚聲問:“有何事?宮門快下鑰了,歸去吧。”
冇體例,這後宮爭鬥,不是你死,便要自家主子死了。
陳阿嬌因問:“你家主位怎會想起本宮?她……可還好?”
——她母親怎會如許低估,少年天子的野心?
她心跳的很短長。
“你家主子一貫謹慎的,憑你有如許的顧慮,本宮天然諒解。”她叫“免”,竟然主動去攙扶伏身行謁的下婢,那婉心嚇的冇本事,心說,這陳後怎與先前所識的性子不大一樣啦?
她能有甚麼體例?
婉心見她這般摸樣,天然不敢言聲。這時纔有了些微悔意——想起受命拾掇椒房殿時,埋冇嫁妝中的那封手劄,是她虧負陳後。那主張是她想的,為保一貫賢惠溫良的衛主子,她纔在衛夫人麵前提了這個肮臟主張,陳後與栗太子劉榮舊事,本就能教人多作遐想,她們這番謹慎盤磨,天子即便不信,也定然會對青梅竹馬的表姐陳皇後心生嫌隙。如此,承明殿天然能承恩悠長。
“你說吧,”陳阿嬌探了探窗外,“說完便走,出了事你便推本宮身上。”
她腳下輕軟,一個趔趄,全部身子幾乎撞上前榻,幸而扶住了大木案子,麵前隻覺一片眩暈渾沌的黑,將她整小我覆罩。
枝頭那抹豔色跟著日華漸落,也倏忽暗淡了。先前還在綠葉尖兒上騰躍的光色就如許悄悄落落地燃燒,那日頭,垂垂落到山的那邊去了。
漢宮飛簷,瓦上琉璃,厚大的帳幕在殿室下張飛,在氛圍中翕動的小飛塵竄入麵前,一幀又一幀的場景,都似漸被著墨上一層濃色。
“連長安都不在?”阿嬌抹了抹淚。
再熟諳不過的語氣,驕橫當中夾著幾分自發得然,雖未見人,隻聽那聲音,便已經能夠設想出,說話那女子,眉角定是揚起的。
綃紗下,明麗的秋色現在真是消磨的不著半絲陳跡了,枝上躍然的鮮紅藏匿在漸濃的夜色中,無風無動,六合萬物歸寂於茫茫穹蒼之下。
不能!
但是……她不能生養呀!
君是君,後是後。可劉徹若非帝王,她便不是皇後。很多年前,自劉徹攜她手祭告太廟,立陳阿嬌為後,而後經年,光陰再轉,她恁是嬌縱,亦從未想過有一天,舍天子而去。
她戴一隻大棉帽,下拉擋住小半張臉。初春的夜晚,畢竟還是有些兒涼,她縮了縮身子,終究鼓足勇氣,立在大紅宮門前,抬手搖了搖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