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7)[第2頁/共4頁]
君王的麵上卻有秋色般的迷醉:“酒喝多了?”他抬手,在阮美人鼻上悄悄一刮,頓時,軟玉生香,七分秋色洇開在滿室旖旎中……天子仍然淺笑:“美人比朕更乏……先頭說著是要灌醉朕,怎地這會兒,倒是被朕灌醉啦?”
“不致如何?”天子打斷她:“你這含沙射影的,駁的是朕?”天子嘲笑:“朕是否為仁君,須得你一介女流評斷?你倒是說說,朕如何‘不仁’?”
唯她彆一個分歧。
“也好,”她緊了緊狐氅,“你遠跟著便好,如有人攔本宮來路,你再出來,為本宮得救。”
美人撒起嬌來可真要性命,嗓子脆如鶯啼,滴滴地在君王懷側輕轉:“陛下,妾邇來老是睏乏,飲食不周,陛下……可否留下多陪陪臣妾?”
正怔忡間,卻被天子雷霆之怒驚的立時回神來――
“諾。”羽林衛握戟退後。
天子這纔回過神來,心知不是幻覺,因道:“你如何來了?”口氣裡有那麼幾分莫名的情素,是驚怔?亦或……討厭?
趙忠眼中現過一片欣喜:“下臣謝娘娘深恩!娘娘千歲永泰!長樂無極!”
君王的笑,夾著幾分疏然與蕉萃,她太荏弱,太教人垂憐……這宮裡的女人,皆是荏弱的,皆是教人垂憐的。天子閉上眼睛……真真兒是累了呀!
“教儀嬤嬤拿了她去……這會兒關掖庭暗房裡呢,”趙忠道,“下臣等了她好幾天不見影兒,便想準是撂上事兒了,情急之下,與幾名平故舊好的羽林衛夜探掖庭教儀局,終是見到了她……”這八尺男兒鼻中酸澀,竟有些說不下去了。
天子方纔燙了一壺熱酒,勁兒上來了,喝的微醺,現在歌舞不休,滿宮室裡,皆是一片旖旎,他居案桌前,斜斜乜羅帳外足舞的美人,一曲終畢,歌姬列一排,向天子謁道:“陛下長樂無極!”
阮美人麵上略顯難堪,撫袖推了推天子:“陛下……”
美人懶貓一樣兒地蹭在天子懷裡:“陛下明知故問嘛!”小拳悄悄捶著天子胸膛,十二章紋在麵前爍然,她嬌嬌道:“今兒便宿在這兒算?陛下……”
“她不好?”
天子轉過眼色,倒是意味甚甚:“陳阿嬌,你何時也有這番心腸?”因拂袖道:“不見得初時堂邑翁主視奴人道命如草芥,現在卻益發悲憫……陳阿嬌,長門住的倒舒坦,但是愈發活出另一個模樣來?”
阿嬌一手絞著絲絹,目光慌亂地四下轉,這會子她可內心瞭然七八分,原是如許,宮女與侍衛私通,其罪大了天涯兒去了,因問:“她這會子人在那邊?”